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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得早早起身沐浴、饮食,而后不能骑马、驾车, 家眷相携持着净瓶沿自家门前的主街走上一遭,撒上干净的柳枝水, 此意欲为除尘。偶有碰见一同晨行的,还会笑着互相撒上几滴柳枝水,再念叨着几句祝福的话,这才互相道了谢离开。
只是令素清绾不得不注意的是, 今日长街传来了消息,说是那一直在狱中没传出消息的正议大夫家顾五郎,其实早就死在狱中了, 只是因为死相过于凄惨可怖,又一时间寻不到是谁下的手,这才给掩了下去。
而这几日又有折子上报,言正议大夫家贪了元城修河堤的银两,一板一眼、一词一证皆无错漏,此番惹得圣人大怒,整个顾府打包直接送去了边疆服劳役,这才勾出了顾五郎在牢狱中已经死去的事。
短短不过月余,汴京内的正议大夫家便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在汴京中人来说,确实寥寥数语就说完了其一生的事迹,嗟叹过后又是相谈其他,并没人放在心上。
素清绾听到后也只是轻笑一声,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落了地,而后拿起净瓶将柳树枝又往身上泼洒了几滴,去去晦气。
顾长卿是谁?往后,她可就再不识得这人了。
素清绾与谢芸做完晨行之礼后已经是辰时三刻了,回府消了汗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衣衫,二人便又相携着往国公府去了。
云夏节与旁的节日不同,年年都是由各家商贾大户亦或是朝官皇戚进行布宴,届时也是一些朝堂官员、商贾之人携家眷去赴宴,平民百姓也能在宴会外得几两米以示庆祝。去年是在徐太傅家布的宴,今年就是由李国公家布置了。
恰好国公府后面有一处颇大的空旷园林,摆宴曲水流觞都是最合适不过的。
素清绾到了国公府后便与谢芸分开了,她由着小厮领去少女们相谈的位置,而谢芸则被唤去与各家夫人周旋了,真不知道那些虎视眈眈盯着二兄的夫人们,会不会将阿娘给活吞了。
待素清绾到了少女们相谈的亭子时,秦诗茵已经坐在那和其他官家女子笑意盈盈的说了许久的话了,见她来,忙不迭的起身唤道:“萱萱,来这!”
秦诗茵的这一声唤可是教亭中的官家女子都蒙了神,连忙回头瞧着近些日子汴京热议过多的素三娘。只见她衣着清爽素净,发髻高挽露出白净的脖颈,步履间婀娜多姿,手执圆扇半遮笑脸,笑吟吟的往秦诗茵那头走去。
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官家美人,风折弱柳一般教人心生怜爱。
“今儿真的太热了。”素清绾坐在秦诗茵一侧,语气不悦呢喃道,“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平白热的一身汗出来,难受的紧。”
少女语气娇软甜腻,全然没有一个将门子女应有的豪爽之态,倒教许多曾经瞧见过素清绾舞枪弄棒的官家女子愣了神,纷纷想着是不是自己曾经记错了?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相谈甚欢,素清绾便更往秦诗茵旁凑了凑问道:“我与你说的事,那你可记着了?”
“记着了,我会好好圆说的。”秦诗茵四顾瞧了眼,而后同她点了点头。
既得了这句话,素清绾便放下了心,百无聊赖的倚在栏杆一侧看着池子中的鲤鱼翻跳。正在她已经觉得干热非常的时候,终于是听见了有女子轻呼道国公府的李二娘来了。
素清绾回头,瞧见李稚嫣由几名婢子簇拥着往亭子走来,身上穿着娇艳华贵雍容,看起来就很热。而一旁的秦诗茵原本是很镇定的,猛然间看到李稚嫣缓缓走来,心却还是提到了嗓子眼,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无他,只因少府监与国公府的职位悬殊太过于巨大,若她真的当着李稚嫣的面说了些什么没过脑子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平白给少府监找麻烦呢。
恍然间,她感受到有一双柔软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于是回头给了素清绾一个安心的笑意,沉了几下呼吸,静静的等着李稚嫣朝她走来。
因为她知道,李稚嫣一定会朝她走来的,在整个国公府后园林中,现下只有她是与李稚嫣最有竞争力的对手,这就是她能直起腰板与国公府李二娘说话的底气。
未等到李稚嫣走近,秦诗茵便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笑着同素清绾道:“萱萱,昨日定王殿下又遣人来送了我一套珊瑚耳坠,小娘说前些日子已经与殿下问了名,说我二人生辰八字极合,不日就可让父亲与定王商议何日定下婚期了。”
“那还真是顶好。”素清绾余光瞟了一眼李稚嫣,而后略带些愁容的问道,“只是不知定王殿下往后再纳侧房或是妾室,会不会就冷落了你?”
她眼神瞟着李稚嫣,果真瞧见她听了这话后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化成了桀骜,仿佛再说,即便秦诗茵是正妃又如何,往后殿下纳我为侧妃,还不是由我独受着恩宠?
说到此处,秦诗茵有些羞涩,连忙用帕子掩了掩唇笑道:“不瞒萱萱说,定王殿下来提亲的时候便与阿耶说过了,皇室内不比平常人家盛行那股子宠妾灭妻的作风,在王府,正妃就是正妃,其余莫管什么侧妃还是通房,都是妾。”
素清绾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