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云前辈大驾光临，怎么连个传讯也无？”念幽寒不爱摆长老架子，大大方方在溪云对面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让本座猜猜，莫非是有我族之人去找您求灵药，把您的族人打伤了？”
    念幽寒自然知道面前这雪狐妖的真正身份，不过她不便多说，只能隐晦地问。
    溪云摇头：“未曾。我来此地，只是为了给褚含绯医治尾巴。”
    念幽寒不大相信，朝含绯看，含绯在溪云怀里鼓着腮帮子，一个劲点头。
    她的尾巴，可是从春月末一直秃到了夏月末！
    沉思片刻，念幽寒问：“既然如此……本座若将催生毛发之术传给您，您是否就会带幼崽离开此地？”
    溪云其实也不想久留。经过刚才一事，她已确认雪狐族在此地会不受待见，毕竟此地和荭玉城不同，闻言遂点头应下。
    茶摊可不是聊这种事的地方，念幽寒将一老一少带到自己研究医术的殿内，等侍从奉完茶，才道：“对妖族而言，掉毛不是小病。本座需知道掉毛的原因，才能给您提供对应的术法。”
    她话音刚落，只见始终保持淡然神情的溪云，突然露出了可怕的犀利目光。
    “……夙云前辈？”念幽寒早就在大长老的威慑下待习惯了，只是蹙眉对上溪云的目光。
    她不觉得刚出生才几年的小含绯需要用这种术法，之前还在荭玉城时，她也给小含绯检查过身体，晓得这幼崽很健康。
    那么，掉毛只有一种情况——小含绯受了重伤。
    念幽寒蓦地站起来，严肃道：“夙云前辈，褚含绯掉毛一事，绒绒……褚含绯的娘亲们可知晓？”
    溪云适才就皱紧的眉头，如今拧得更紧。
    她可不想让自己信手给幼崽剪毛剪秃的事情，就这样落入褚怀霜她们耳中。
    老祖宗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她们交谈时，含绯始终趴在溪云怀里，闻言只能憋着笑，憋得浑身打颤，蹭得溪云一次又一次捂她的嘴，生怕小家伙一个没憋住，把实话说出口。
    “只是小家伙与我对练时，动作慢了一拍，被我斩下一撮尾巴毛而已。”最终，害怕自己从此威严扫地的老祖宗还是招了，不过依然没有说实话，“并非因病或受伤掉毛。”
    念幽寒这才松了口气，坐回原位。
    见她不追问，溪云总算展了眉，把幼崽从怀里抱出来，摘下尾巴套，露出秃尾巴给她看。
    “还请六长老赐教。”溪云严肃道。
    第163章山河游二
    知道了病症所在，念幽寒托着狼尾巴又检查一阵，起身去为含绯制药。
    “不是用术法吗？”听见捣药的声音传来，含绯诧异问。
    “未必，只管听六长老的便是。”溪云说话时，迅速将她的尾巴重新罩起来。
    每回看到幼崽秃了一撮毛的尾巴，她心里便会隐隐生出愧疚。
    待客的地方只剩下一老一小，看着含绯吃饼喝茶，溪云忽问：“方才你没有晕传送阵？”
    含绯鼓着腮帮子，吃饼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怎么没有晕传送阵？”咽下食物，她讶然自语。
    明明春月末娘亲们大婚的时候，她离开传送阵之后，还晕得眼前冒星星，吃着糖休息很久才缓过来。
    “吾在问你。”溪云以为她在问自己，又道，“方才吾急着入岛，没有过问你的情况，而你也未曾表现出异样。莫非，是克服了晕传送阵？”
    含绯眨着眸子，认真想了想，“可是师父，您带我突然从西沧郡外传送回海底寝殿的时候，我也没有晕呀！”
    溪云一怔，点头奇道：“的确如此……”
    不到半个时辰，念幽寒拿着药膏回来，刚走近，就感受到两道好奇又困惑的目光投向自己。
    “前辈还有何疑惑？”念幽寒推过盛药膏的玉盒，在二人对面坐下。
    “不知六长老可有听说过‘晕传送阵’的病？”溪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