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热就发送了消息的宋湛那个晚上都很忐忑，直到迷迷糊糊睡着前还在等阮清蘅的消息。但白天一醒来还不见回复，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就足以让宋湛明白这是委婉的拒绝。
    这让宋湛有点尴尬和失望，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后，又由衷地庆幸起阮清蘅的婉拒。毕竟这样好看又好吃的人，床伴做久了难保她不会生出些别的心思，那时再被拒绝伤的就不止是脸面了。宋湛这样安慰自己。
    这一周宋湛都没有再遇到阮清蘅，手机里和Claire的对话框也停留在她发的那条消息。那份心思却没有歇下，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让宋湛不仅在上班的时候频频走神，连画稿子都心浮气躁得难以为继。
    “呼……”宋湛有些烦躁地扔掉了手里的压感笔。
    往日一上手就能让她心无杂念全情投入的绘画也失去吸引力，宋湛满脑子都是Claire滑腻柔软的肉体，克制又勾人的呻吟。宋湛长叹一声，有些委顿地靠上椅背，心想这算不算她自食苦果？压抑许久的欲望一旦得到释放，短暂的纾解完全没法满足，只会越来越渴望彻底放纵。
    就打开手机看一眼……宋湛心里反复斗争，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伸向手机的魔爪，却没想到收到了一个意外之外的人发来的讯息。
    【穆珂雪】：上周有什么事吗，怎么没去李老师那里？
    【穆珂雪】：李老师和我说你不是很配合她工作，连人家消息电话也不回，是对她不满意吗，这样的话我可以推荐其他的咨询师给你。
    宋湛顿时抿住了嘴唇，难以自抑地生出一些欢喜，带着些心虚，又觉得怨恨。
    【湛兮】：你不是不管我了吗，我去不去她那里关你什么事。
    宋湛紧紧盯着屏幕，对面的穆珂雪好一会儿后才回复道：
    【穆珂雪】：是我把你转介给她的，当然和我有关。
    那一点因为穆珂雪主动找她的欢喜立刻变得冰冷。
    【湛兮】：嗯，所以我和你的咨询关系已经结束了，我要不要向其他人咨询是我的事，你不用这么关心我。
    【穆珂雪】：…阿湛，你这样我很为难。
    穆珂雪从没这样叫过宋湛。记忆里的穆珂雪总是温柔有余亲近不足，这样亲昵地叫她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即使在咨询室里她毫无保留地向穆珂雪敞开自己，穆珂雪也只是坐在她的办公桌后面，用那副经受过专业训练、近似一成不变的温柔声线将她吐露的所有情绪消融。穆珂雪是专业的，只有她这样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才会沉醉于她明明虚假又无比真实的温柔中。
    【湛兮】：我会和李医生说的，不会让你为难。
    【穆珂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穆珂雪】：你可以和我建立咨询关系，也可以和其他人建立，不要自己束缚住自己。
    宋湛冷笑一声，屏幕敲出了键盘感。
    【湛兮】：你不是说我们只能是咨询师和访客的关系吗？现在结束了，你又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的？
    穆珂雪又是很久之后才回她。
    【穆珂雪】：你是我的访客，也是唐茳的朋友。
    所以结束了咨询关系的她只是朋友的朋友？
    宋湛嘴角扯出一抹自嘲意味的笑容，觉得很没趣。
    【湛兮】：穆医生，你很有职业素养，我很谢谢你。很抱歉我之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给你带来了困扰，祝你生意兴隆。至于我转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需要会找其他人咨询。
    【湛兮】：我还有事，不聊了。
    宋湛近乎逃避般退出了聊天界面。
    自己和穆珂雪维系了半年的咨询关系结束了。宋湛直到今天，对于这个认知才真正有了实感，以后她都不能每周末和穆珂雪见面，也没有人会包容她的一切……她失去了穆珂雪。
    不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人，谈何失去。
    宋湛盯着黑屏的手机想了很多。耐心听她倾诉的穆珂雪…藏在回忆深处又时不时出来扰乱她心情的初恋女友…酒吧里软件里约到的各色女人…Claire…阮清蘅…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让她倍感烦恼的根源上。
    想太多是因为做得少！Claire不和自己做了又怎样，酒吧里大把漂亮又热情的姐姐妹妹等着自己照顾！酒吧才是她的快乐老家！
    宋湛打定主意，神清气爽地出门打车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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