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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捋着胡子,气的手指发抖,窝火地叫起江英洱,故意为难地道:“何为妇德?侍卫清净守节,举止有耻,动静有礼,这也是大梁女子正身立本的根本。”说完狭长的眸子望住江英洱,缓缓道:“如果一女子娘亲身份为暗娼,身为女儿,如何行为才为妇德?”
“……”江英洱顿了一下,方才淘气的脸儿顿时垂得很低,她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娘亲就曾是花楼里的花魁。
太傅见江英洱为难,不由心中暗喜。
玉绵看着太傅捋着胡子故意为难江英洱的模样,不由皱眉,要教训人,要规劝学生该用道理,而不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捅刀子。
原本她是不会说的,但是兴许是来保定府一放松心情,也许是被江英洱的活泼纯净给传染了,玉绵站起身,朝着那个下颌带着胡子的太傅道:“若太傅的娘亲为暗娼,试问太傅如何举止为妇德?!”
太傅顿时气的胡子翘天上,“我母亲是一品诰命!”
“既是一品诰命,就更该懂得妇德首要就是宽宏而敬人,而非在别人的伤口撒盐,如此恶意的攻击人,如何去教授旁人妇德妇容?”玉绵从来不怼人,但是怼起人来,句句如刀,句句让人无法反驳。
太傅大怒,气的当场甩书开了。
临走前责罚玉绵抄女戒百遍,玉绵云淡风轻的扯过女戒要抄写,江英洱倒是缩在一旁,只是对玉绵投来的目光却是羡慕和敬佩。
赵恒听说了这事儿,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还笑了,女孩子就该是这样的,活泼而纯净,而不是谨慎又稳重,她能在他的羽翼下展现出这样的性情,他是极为开心的。
尽管顶撞太傅这层面,稍显顽劣。
但也无所谓,有他罩着,也没人敢对玉绵怎么样,就像那动不动就拿着板子敲人的,这次气的快背过去,也只是离开和罚抄书。
他原本听说抄女戒,是不怎么开心的,但是后来想想,一昧地娇惯,倒是教出她“嫁旁人”的话来,所以,抄女戒,便抄女戒。
行馆的芭蕉因为下雨,变得茂盛而葱茏,赵都督带人办完边疆视察的差事已经是凌晨,原想去看看那小人儿,抄写女戒的情况。
不想刚到窗前,脸色就暗沉下来。
姚管家低低道:“姑娘说女戒是存天理,灭人性,但是专程灭的女人的任性,所以不抄女戒。”
“不抄便不抄。”赵恒听了这娇憨又带着刺儿的话,不由唇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只是,太傅那边……说是清晨就过来收罚抄的……不抄怕是为难了。”姚管家心里担忧。
赵恒接过下人煮的茶,淡淡道:“你去跟陈太傅说一声,就说钦天监今日还要处理些事,女戒且放放,等得了空再送去。”
姚管家退下,依着赵都督的话去回陈太傅了。
等赵都督净面净手再进玉绵的房时,玉绵并非在床上,而像是一只猫儿一般,双手圈在炕几上,白嫩甜美的脸儿压在胳膊上,睫毛长长弯弯的,极为清丽。
赵都督敛眉,弯身将她抱到床上,听到她快要醒了的呢喃声,便又轻手轻脚了几分。
刚放下她便赖人般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赵都督是冷面,但是被她这无心的举动瞬间就给融化了,一双冷峻的眉眼顿时浮上一抹柔和。
她毕竟是个不大的人儿,,不像自己征战疆场又恶斗朝臣,与她相处的日子久了,倒是无端惹上了些烟火情绪,为了这些无味的事儿来生气。
整个大梁,他说了便是算的,她便是当真喜欢过程子聃,也是昨夜星辰,他不该去逼迫,而是春风化雨地去柔和去了解,直到让着甜美又清丽的人儿真真正正的去依赖自己。
待到了第二日,保定府的边境兵力视察已经摸清了,也合该到了回京城的时候。
玉绵一路无言跟在赵都督身后,到了上马车时,看到赵恒清冷肃然的面容,玉绵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带着鼻音道:“都督,玉绵错了,当真是错了,不该任性地去说些伤人的,整个大梁只有都督待玉绵好,没人只会看当初的目的,而是该看相处的过程。”
玉绵一副认错的乖顺泫然若泣模样,赵都督转头,眉宇微微皱着,不明白她怎么忽然来了这一出。
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玉绵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角,转移视线望着旁处道:“那女戒,实则是狗屁不通,玉绵不想……”
赵恒目光再次落在她那张快要皱起来的小脸儿上,玉绵忙慌了,他之前最重礼法,自己当众诋毁这些女人的圭臬,怕是又要惹了他不开心。
正要开口解释,却见他薄唇微微一弯,握住了她的手。
修长微凉的手指将玉绵的软软对的手儿包了进去,也将玉绵全部的不安,给化了去。
京城这边儿,花楼和酒肆的生意颇为惨淡,尤其是那些掌柜看到赵都督的马车经过后看,更是面色青的跟苦瓜似的。
简单看上去,白家贪污被流三族是官场上的小事儿,但是在朝臣严重却有毛骨悚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