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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下,付云谣心脏惊蛰似的跳动,呼吸急促到滚烫,慢慢融化了她的理智。终于,理智完全消失,她尖叫一声,绷直了脚尖,大汗淋漓地瘫软在床。
付云霄收回手,舌头轻轻扫过指尖,意味深长地笑了:“该哥哥了。”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人踹开,却没人进来。
付云霄一怔,不情不愿地起身,穿起衣服出了寝宫。
刚开出门口,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到他脸上,然后对方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拖到蓄水缸边按住他的头压了下去,淹了好一会儿才将他从水里揪起来。
付云霄看也没看来人,抱着缸沿嘟囔:“朕好歹是皇帝,父皇给儿子留些面子。”
老皇帝狠狠地往他肚子上踢了一脚,放开疼得吸气的他进了寝宫。
付云谣将自己藏在被子下面,缩成一团。
老皇帝拍拍被子,她在里面闷声闷气地问:“谁呀?”
“父皇。”
“我睡了。”
“你没睡,起来跟父皇说说话。”
付云谣从被子里露出一张面红耳赤的脸:“父皇,你不开心?”
老皇帝靠着床柱,面无表情:“嗯。”
付云谣裹着被子爬到他身边,头枕在他的腿上,抬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孤很小气。”老皇帝脸上露出罕见的,撒娇的无奈表情,“看看别人家,家里四个儿子,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再看看自己,膝下就一个混帐,杀了就没了。”
付云霄急了:“父皇别杀哥哥。”
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老皇帝摆出训斥的架势:“儿子不省心,女儿也不省心,个个打自己的算盘,只有父母永远欠着你们当儿女的。”
抓住老皇帝的手,付云谣轻声道:“我以前不懂事,现在我希望老人家永远不老。”
老皇帝拍着她的肩膀,看着黝黑的窗外:“别担心小丫头,还有父皇护着你。”
翌日,付云谣和老皇帝出发,前往东方寻访仙术。随行人员大多是老皇帝亲信,还有付云谣曾经的伴读,殷尘然。
殷尘然的祖父曾官至右相,殷尘然甚至还与付云谣有过婚约。两年前殷家坏事,被废了世袭的名号,殷尘然从堂堂大家公子变成庶人,在茶楼泡茶谋生。正巧碰到老皇帝微服出巡到茶楼喝茶,老板见老皇帝言行不俗,令殷尘然泡了壶茶献上。老皇帝品了一口道:“是殷小子的手艺?是个好孩子,让他跟着吧。”
尽管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付云谣却不太喜欢长大后的殷尘然。
因为……他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家遭变故的缘故,以往喜欢呱噪的殷尘然安静了许多。
往那一站,柔和的轮廓,深邃的眼睛,一头黑得纯粹的长发。那么安静站在那里,就像一丛盛开到极致的白色山茶花,美得炫目,声音却柔和得跟水似的。
“好孩子,少年老成,有孤当年的风采。”就连老皇帝也忍不住称赞他。
付云谣自然不服气,论风采,殷尘然哪里比得过付云霄身上的皇者之气?
于是她便起了坏心,开始捣乱。命婢女往殷尘然杯子里扔点沙子啦,往他的脖子里塞只鼻涕虫啦,往他的床铺里扔条蛇啦……
连老皇帝都看不下去,骂她:“老欺负尘然作甚?越大越像小孩子。”
被老皇帝训了,付云谣更窝火,决定好好戏弄一下殷尘然。
那日趁老皇帝上青云山访道的功夫,她唤来殷尘然,指着脚底云雾缭绕的悬崖:“那边有朵红百合,殷尘然,替本公主摘来。”
殷尘然抬手挡住阳光,打量了一下深不见底的悬崖,摇摇头:“不行,公主,臣怕高。”
“哈哈哈,父皇还说你稳重,其实是贪生怕死之徒。”付云谣清冷地笑,一指他的腰,“把他扔下去。”
左右一拥而上,在殷尘然腰上系了根拇指粗的绳子,然后往下一推。
殷尘然安静地坠入悬崖,悬挂在半空,一动不动。
付云谣得意地探头去看:“怕吗……”
殷尘然抓住腰间的绳索,翻过身,眼睛安静地看着付云谣:“不怕。”
深不见底的淡定眼神像极了付云霄。
付云谣莫名大怒,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扔下去,然后转身:“拉他上来。”
☆、玉脂阁(16)
村里有户人家正在娶媳妇儿,憨厚的新郎正背了新娘往院子里走,鼓乐队乌拉拉吹得喜气洋洋。
付云谣盘腿坐在山边,痴痴地看着山下。
出宫后第一次看到成亲的场景,付云谣就被吸引住了,之后只要附近有人娶亲她都会去看。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开心新郎将羞涩新娘背进家门,从此一生一世与子偕老,场景美好得叫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