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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她似乎下意识的想要关门,但很快又想到没有这个必要后又把手从门上拿开了,也开始打量着这房间。
    她的这系列动作给了我灵感,我赶紧走到了门边,手虚碰着门,然后仔细地观察。
    终于,当我看到门栓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里了。”心中的假设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我松了一口气后向慕容洁说道:“要麻烦你跑一趟了,把杨开和许成都叫过来吧,顺便叫一个医生过来,要一个比较厉害的,我有事想要请教一下。”
    慕容洁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差不多过了三刻钟,到杨开的声音从屋外传了出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里是第一现场?”
    刚说完,门被推开,杨开径直向我问道:“你是不是一直没查到什么,心里急了,所以胡乱说一通?”
    “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当天的七点,而那个时间点已经有小商小贩开门了。如果第一现场不是死者姑父家而是这里,那凶手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死者尸体弄回去的?”
    我知道杨开的心里不怎么痛快,他虽然说的有道理,但其实更多的是对我的怒气。
    我笑了笑,并不想管这些。
    这时慕容洁和许开也进来了,她一进来就不客气地向杨开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听完曌远说完再分析不行吗?”
    她刚说完,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是张主任。
    他进来之后便略微有些吃惊地看了这房间一眼,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朝着我笑了笑。
    而他的样子,则让我眉头稍稍地皱了起来。
    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向他礼貌性的笑过之后便问道:“主任,如果一个人头部受伤,有东西直刺入骨,但刺入头骨的东西没有拔出来,那受伤的人会不会当场死掉?”
    张主任听完我的话又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的这样子又让我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他这古怪的样子记住了。
    “如果真的有东西刺入伤者的头,但一时半会儿不拔出来,而且伤口不太深的话,倒真不会死。有可能只是昏迷之类的。”
    “那就没错了!”我连忙笑了笑。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下面的话,杨开便冷冷一笑,“你是想说,死者头上的那个洞是吧?你觉得有什么东西钉进了死者的头,然后过了很久才拔出来。”
    他一脸不屑地向我摇了摇头,“虽然你的那些古怪知识和观察能力的确帮了我们一些,但有些事情你没学过还是不知道。”
    “第一,如果真的有东西钉进了死者的头,但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器具,说明凶手肯定是在之后拔掉了。但在拔掉的时候会飚血吧?脑髓也会飚出来吧?怎么样都会飚到周围吧?但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第二,也不可能是凶手清理掉了或者是凶手之前就布置了什么东西来接住飚住的血。因为现场的灰尘痕迹就很明显能看出死者死前和死后都没有人在房里。至于要对灰尘痕迹作假,那绝对不可能。”
    “这倒也没错!”杨开的话才刚落去,张主任便接着说道:“人的脑子里其实有很大的压力,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钉进了死者的头,然后再拔出来飚出来的脑浆和鲜血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测出准确的飚落位置。而且哪怕是死了再拔,同样也还是会有压力。”
    “听到没有,我知道你肯定想说,凶手是在这里被人钉了头,然后在七点之前凶手把头部受伤但没有死亡的死者搬回到了他姑父家。可这根本不可能!死者的死亡时间点既然是在七点,凶手要拔掉钉进死者头里的东西也肯定要在七点。可屋内一来没有血液脑浆的痕迹,二来还是那个疑点,凶手人呢?他既然一直等到了七点,又是怎么凭空在房里消失而不引起任何一个人注意的?”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杨开,我好笑地摇了摇头,“那如果,凶手在五六点的时候把东西插进死者头里,趁着没人看见把死者运回死者姑父家,最后也根本没有拔钉进死者头上的东西,把他绑好后直接就走了呢?”
    第61章 凶器
    我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都瞪着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
    杨开最先反应过来,怒哼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难道我们都瞎了不成?”
    “是啊!”许成略微有些紧张地开口,“尸体的头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我笑了笑,不急不慢地开口:“凶手根本就不用管凶器,因为凶器会自动消失!”
    “哈!”杨开嘲讽地笑声传出,“自动消失?你以为是变魔术呢?”
    我摇了摇头。
    许成立马惊骇地说道:“不是变魔术?难不成真的是鬼?”
    “别老说什么鬼啊神啊之类的!”慕容洁瞪了许成一眼后,连忙催促道:“你也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检查死者死亡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几块不同寻常的地方吗?其中有一块地方圈出来后,看上去好像是一双并在一起的脚印。”我转身向慕容洁问道。
    那一天杨开和许成没有跟我们一起,所以两人都一脸疑惑。
    慕容洁是立马向我点了下头,“我记得,那脚印正好在死者的脚正下方,当时值班警察和死者的姑父都说是死者不肯离开,就站在原地。”
    我瞟到许成听到这话之后打了个哆嗦。
    杨开则冷冷地哼了一声,“荒唐。”
    “是很荒唐,我一直都在想,到底要用怎么样的姿势才能在死者的脚下留下那个脚印呢?或者说那个脚印就是凶手怎么制造不在场证据的关键?”我摇了摇头,庆幸地一笑,“直到不久前,一盆水泼到我的身上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所谓的脚印,不是别人的,而是死者本人的!”
    “死者本人的?你是想说真的有鬼?”许成惊呼。
    这一次,不止是慕容洁和杨开了,我也忍不住向许成翻了个白眼。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而后慕容洁的声音传了出来,“可现场就只有那一对脚印而已,如要是死者本人的也不太现实啊?”
    “之所以只有一对脚印,那是因为脚印是死者在死后,被吊起来再形成的,是被动形成的。也是凶手没有料到,或者说料到了也没有办法掩盖的情况下形成的。”
    听完我的话,许成又忍不住呢喃着:“死后被吊起来再形成的,这岂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容洁着急的打断了,“唉呀,你别卖关子,直接说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更加诡异,只能一步步抽丝剥减,“那一对脚印,其实除了正好位于死者的脚正下方之外,还有另一个十分古怪之处。形成脚印的灰尘,莫名的带着一些粘性,是成块的。”
    “在我被水泼了之后,我看到水从我的身上滴到地上后,被水浸的灰尘成了块状,粘在了一起。”
    我看到所有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是说凶手在死者的身上泼了水,水顺着死者的脚流到了地上?”慕容洁呢喃着,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是啊,如果是水沿着死者的脚流下来,正好就可以形成了一个脚的印迹。”
    “而死者死后到我们第一次发现所谓脚印的时候,时间也并没有多长。水虽然干了,但是灰尘却还是没有变成飞灰的状态。”慕容洁双眼发亮的看下了我。
    “哼!”可这时杨开却冷哼了一声,“如果是泼了水,为什么在其他的地方没有水渍呢?”
    “再说了,就算是凶手向死者泼了水,可这同样解释不了为什么没有人看到死者进出!而这也是整个案件最大的疑点,解决不了这个疑点任何解释都显得十分可笑!”
    “不对!”我立马向杨开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说凶手是泼水!事实上,水是在凶手离开之后再出现的。”
    “笑话,难道还有另外一个人?”杨开冷笑着摇着头。
    慕容洁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接着说道:“水的出现,其实是凶手作案过程中最关键,也是最精彩的布局。只需要这一个布局,他就能完美的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同时把杀死死者的凶器完美的隐藏起来。”
    “到底是怎么做的?”慕容洁催促着。
    该解释的已经解释了,自然到了公布谜底的时候了,我开口轻声道:“是冰!”
    “冰?”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呢喃了一声。
    “没错,杀死凶手的,应该是一根冰柱!”我转头看向了慕容洁,“你说过,刚刚从制冰厂出来的冰,连刀都砍不动。那它的硬度也绝对足够刺穿一个人的头骨!”
    慕容洁愣住了,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张主任小声地说道:“人的头骨其实相较于人身体的其他骨头要脆很多,大概在零下二三十度左右的冰,硬度就能够将人的头部敲破。如果刺的话,在足够大外力的情况下倒也能刺进!”
    我点了点头。
    “听起来有一点道理,可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用冰杀人,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到的。”杨开的脸色好了许多,不过依然皱着眉头。
    “凶手是怎么想到用冰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绝对肯定。”
    我抬起了三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一,在我检查尸体的时候,除了看到尸体额头的洞里有碎肉,也看到了洞内侧的血肉有清洗过的痕迹,但痕迹看上去却像是只是用水简单的冲了一下而已。之所以是那样,应该是冰在卡在头上融化之后,冰水流下时顺带清洗了。”
    “第二,就是那个脚印。现场之所以留下了死者的脚印,而且只有死者的,周边其他地方也没有水渍,就是因为凶手再把死者吊起来之后,冰化掉了形成水后在地上掉落形成的。”
    “第三,就是豁青云说的五行中‘水’的问题,他说这具尸体上少了‘水’,也是因为冰融化了,水干了,所以才没有表现出来。”
    “三者合在一起,只有是用冰锥刺入脑子这种杀人手法才解释得通。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死者死亡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凶手的原因,因为在死者死亡之前,凶手早就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这么说?”慕容洁和杨开都在思考,只有许成向我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张主任。
    第62章 第一现场
    见张主任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我连忙向他笑了笑开口问道:“主任,我想问一下,死者头部钉进了东西,一直不拔出来最长有可能能活多久?”
    主任可能是觉得我在怀疑他,之前有些紧张。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皱着眉,考虑了很久后才开口道:“那需要看伤的程度。”
    “如果伤得太深,直接破坏了大脑的话也会让人直接死亡。但如果控制的好,死亡的过程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受害者应该会处在昏厥的过程中。”
    “最长能够持续多长?”我又问道。
    张主任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开口这:“这个有很多可能性,甚至在某种极端的情况下,受害者有被抢救过来的可能。”
    “也就是说,受到了这种伤势,是有可能坚持三到四个小时的,对吧?”
    张主任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转头看向了杨开,“现在就很明显了。”
    “凶手,先是把死者弄到了这里,然后用冰柱刺入了死者头部,但却控制了力道,只让死者受伤昏厥。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五点左右。”说着,我又看向了慕容洁。“还记得对面包子铺的老板说自己在做包子的时候,见到过头上长角的鬼吗?”
    慕容洁嗯了一声。
    “他所谓见到的鬼,应该正好就是看到凶手把受害者搬回去。所谓头上的角,就是死者额头上的冰柱。”
    “凶手把死者运回去之后,把凶手吊起来便离开了。直到冰柱化开凶手才正式死亡,这时的时间点则正好到了七点左右。”
    我环视着这个屋子,“也就是说,这里才是死者的第一受害现场!”
    杨开已经认同了我的说法,但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按你所说,凶手后来把死者搬了回去,可他是怎么把死者吊上去的?死者的周围没有任何脚印。其他痕迹的取证也说明除了死者之外再也没人了。”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开口,“关于这点我还没有想明白,但肯定能解释通,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掌握足够的证据。”
    杨开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
    “行了,能想到杀人手法已经不容易了。”慕容洁瞪了他一眼,而后又向我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你说过,刚出制冰厂的冰很硬,我就在想是不是代表隔了一段时间后冰的硬度就不会有这么高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凶手动手的地方肯定不能离制冰厂太远。”
    “另外,死者的鞋底有泥,但身上却相对干净。说明死者肯定是亲自走过了一段有泥的地方,但这个地方的主体应该会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