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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归途

      1429年12月15日
    在白蔷薇的王座下执行您的裁决。
    ―
    风霜凄迷, 细雪满路。
    飞舞在天穹下的雪絮,泛着冷冷的, 月的色泽。
    还算开阔的雪路上留了一串串的蹄印,战马的嘶鸣与人的呼吸留下一片升腾的白。
    是冬天了。
    每一次呼吸,都缭绕起白雾,连带着面色似乎都在这吹起的雾里变得苍白。
    少年抚摸了手下战马的脖颈,向侧后方的传讯兵扬声吩咐道:“在这附近扎营吧。”
    他的眼眸在这雾霭里蓝的通透, 倒映细雪。
    领命后的骑兵迅速点头, 厚重头盔下扬出哨音,吹响一声短促的音节,他扯着缰绳向后方的那一小支军队奔走。
    骑兵的背影,在苍白的天地间孤零零的,将军队与统帅们的思想串联。
    枣色的马跺着碎而迅疾的蹄声小跑着, 想燃烧雪原的火焰。
    马蹄上裹着枯黄濡湿的稻草,一下一下敲在湿凝带冰的土地上。
    “在看什么?”伴随铠甲碰撞的声音,吉尔元帅缓缓凑近了过来, 在少年身边坐下。
    身前, 是点燃的,用以取暖的明亮火焰。
    “在看栋雷米。”立夏折断手里的长枯枝,添进火堆里。
    亮色的火焰中,燃枝爆裂噼啪。
    少年足下的影子随炎光晃动,有漆黑的细细火簇从影子中溢出, 轻轻缓缓的覆盖在立夏的脚踝上。
    似乎只要这样, 就可以温暖冷硬的板甲。
    少年悠长的目光, 越过山那边遥远的丛林,又跨越一片雪季的原野,追寻到那所位于两区交界之处的村落。
    他在看贞德的故乡。
    吉尔元帅睁大的眼眸,漆黑的眼底是火光燃烧的倒影。
    摇摇晃晃,温热细碎。
    溢满了只有经历完‘未来’的人才能够理解的悲楚。
    说起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栋雷米。
    秘密行军,轻装出阵……啊,不对,实际上,这是一次护送贞德返乡的旅途。
    来自栋雷米的男孩,要回栋雷米去了。
    这种严寒的月份里,就算老鼠都早早囤好粮食不再出洞。
    万物枯寂,休养生息。
    过冷的气候不利于战斗。因此,无论是法兰西还是英格兰都有一种未曾说出口的默契,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国家不约而同的,在冬季里休战了。
    十一月跟十二月,这是没有流血与战斗发生的两个月。
    好不容易有了闲暇的空闲,部署完留守防备的军队力量后,‘贞德’打算回他的故乡栋雷米看一看――这,就是对外的理由。
    非常合理的理由。
    当然啦,实际上,此行另有目的。
    他们要去栋雷米,寻找,或者说暂时带走一位名为‘阿德里安’的孩子。
    不过这对于那些王亲贵族来说并不重要,没有人会在意他‘返乡’的真实目的。
    毕竟……在那些人眼里看来,贞德由未来可期的明日之星,变得寡淡无味了起来。
    加冕式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除却‘贞德’与‘法王’外无人得知。
    那天目睹少年随王离去的贵族们,都以为这将是一个平民统帅荣升贵位的起始。
    那么,实际上呢?
    没过多久,他们发现,这分明是走向雪藏的孤寂。
    ‘国王的宠信,是毒啊。’
    似乎有哪个人,在欢宴的热烈里叹息,却无法泼灭那些酒酿的喧嚷。
    直至后来,这感叹才被人们所回想起。
    那天宴会上所谓‘谈论国家未来’的诸多论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没有位列贵族,也没有丰厚的金银赏赐,更没有封地。
    少年统帅依旧还是最初的那个‘贞德’,那个一贫如洗,只富裕了一腔热血的少年。
    在危难里向这个国家伸手而来,信念明烈,眸光似火。
    赞美与荣光,胜利与信仰。
    赢了战争。
    在全法兰西的赞誉里,拥有一切,一无所有。
    让那·达尔克。
    一位除了满身荣光外,满身清贫的救国圣人。
    在这雪原一般孤寂的静里,吉尔元帅终于忍不住向少年求证――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像是很犹豫,非常克制的让自己不要将目光偏向身侧的人类少年,“查理七世……或者说,扮演他的那家伙,是否做了令你为难的事?”
    贞德的一生。
    这种荣耀却孤苦的命运,本不应该再有人重复。
    但是……
    少年笑笑,对于‘是否为难’,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半扭过身,向这个生前一直追随着贞德的法国英灵问道:“贞德,是不是一个耀眼的人?”
    是否耀眼?
    星云下,吉尔元帅黑黝黝的眼眸里起了一层朦胧的雾霭。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挑拣措词,他想也不想地开口:“贞德是神赐的荣光,是法兰西人对于上帝的想往。”
    自然,是最夺目的存在。
    “真巧。”立夏的语气带了些被认同后的雀跃,“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看向那些夜空里闪熠的遥远星辰,温柔憧憬。
    是了。
    英雄是再耀眼不过的星河,明亮得让人想去追随。
    就因为这样――
    “我邀请一个看起来还不算太坏的魔物,与我一同去叙述星星的光辉。”
    吉尔元帅愣愣的看着他,能够说出句子的嘴巴一张一合。
    好像听见了声音,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什么……?”好半晌,这位英灵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他被眼前这位‘最后的人类御主’的大胆举动惊到了,这个人,就像是完全没有身为人类应有的孱弱自知一样。
    敢想敢做,动作迅速。
    收敛好因过于震惊的猜想而没能控制住的茫然空白,吉尔·德·雷目光闪了闪,喑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结果,如何?”
    说完后,吉尔元帅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问了句废话。
    如果没能成功,眼前的少年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与他交谈了。
    果不其然――他得到了来自藤丸立夏的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充满笃定,稳操胜券的笑容。
    “他,同意了。”
    ‘我――同意了。’
    扮演国王的魔物,懒散的坐在人王的宝座上。
    他手里拿着一朵鸢尾花,身下则是与柔软花朵相反的,铺了满屋的冷硬金石。
    玛门神游天外的样子,就像是在思念着什么一样。
    他思念着,那个为死亡,为救世而来的少年。
    为了名为‘玛门’的魔物的死亡,为了夺回人理延续的可能。
    从未来,追寻过去。
    为此,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扮演国王的魔物所给出的两个选择中,硬生生找到了第三种回答。
    不选择‘正常’,更不会贴近‘疯狂’。而是想要成为同样耀眼的存在。
    ‘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国王陛下?’
    扮演贞德的救世主,与扮演国王的魔物。
    迦勒底的御主邀请魔物,一起补全人类史。
    一起成为后人口中的吉光片羽,一角辉煌。
    他是‘贞德’,是属于玛门的少年统帅。
    他是‘查理七世’,是属于藤丸立夏的国王。
    如何?为此感到心动了吗?
    那么,你是否同意,与他一起成为光辉璀璨的存在?
    “我,同意了。”魔物呢喃回应。
    长久以来,内心的空洞,似乎在这一刻被填补了。
    玛门的眼中,总是一片非常安静的空旷。
    没有悲怆,没有孤寂。有的,只是些沉甸甸的荒凉霍乱。
    不知人类少年是否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就向他询问了,对于生命的看法。
    “您,是如何看待生命的?”
    对此,玛门没有进行正面的回应,只说:“我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是的,就像西方传说中的巨龙一样。
    玛门他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也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与传统意义上那些堕入地狱的天使不同,玛门无论对上帝还是对人类,都没有太大的敌意。
    当然,也不存在什么善意就是了。
    综上所述,玛门对一切的态度都处于相对中立状态。
    他喜欢闪闪发光的珠宝,也喜欢像是会发光一样的人类少年。
    所以――
    “我不讨厌你。”沉默许久后,魔物只吐露出近乎笨拙的回答。
    说不出口的喜欢,于是,只能以不讨厌作为替代。
    他不知道自己脑海里的陌生情绪,究竟源自于‘玛门’意识的本身,还是这具人类肉/体的感情残留。
    喜悦于怦然心动交织,填补了内心的空洞。
    七大罪。
    贪婪的玛门。
    所背负的贪婪原罪,自坠落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被消除,也无法被填满。
    起初,对于这一点,玛门没怎么在意。
    在哪里活着不是活着?
    无论在天父身侧,还是跟随昔日的‘光耀晨星’一同堕落无间……这些,全部都无所谓。
    漫长到没有止境的生命里,他所感兴趣的,只有那些散发着漂亮光泽的财宝。
    实际上,玛门于财宝的这种偏执的喜爱早在他身为神圣的天使,在天界侍奉神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在那时,他所关心的就只有金银宝石,而不是他的‘主’。
    相较于其他的魔物而言,玛门总会更受人类的欢迎一些,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最不受排斥的存在。
    这或许与他所象征的‘罪’有关。
    少年静静听着魔物国王,用毫无起伏的声线叙述着一切。
    话音至此告一段落。
    立夏在双方的呼吸里沉默良久后开口:“安康喜乐,富足美满。”
    “我想,贪婪的最初,或许只是这样简单朴实的愿望。”
    无法理解。
    王座上的玛门,歪头瞧着少年。
    “不止是贪婪吧?您……不也是富足的象征吗?”
    [mammon]
    在多个古语种里,都有着‘财富’的含义。
    经年变迁后,更是被点明为‘财富的错误神’,也就是――贪婪。
    南方浊富,名唤玛门。
    然而在少年一知半解的理解里,似乎要更单纯一些。
    不过,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无论怎么看,眼前的魔物似乎都有些过于温和了。
    比起原本身为‘人类’的富江而言,玛门对待特异点采取的行动太过迂回。
    扮演人王,静待这个特异点的坍塌。
    这位拥有强烈金钱欲的魔物,性格似乎相对温厚。
    这一点在在传说的记载里,也能够窥视到一角残片。
    撒旦率恶魔与神的军队对峙的时候,玛门却提议与其跟上帝或人类战斗,倒不如安安稳稳的生活在地狱中,享受金钱等所带来的快乐。
    “您,是‘不战派’啊……”
    少年声音娓娓,目光清亮。
    魔物在人类的眼中,见到了比一泓湖泊,更净澈的情绪。
    非常清醒,且理智。
    “比起满世界的富江脸来说,您采取的方式……非常克制。”
    至此,玛门意识到了一点。
    他向少年质疑,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查理七世’的异常。
    对方的回答是‘最初’。
    然而,这个‘最初’,仍然比他原本所想的要早得多。
    玛门本以为,被察觉的异常,是他来到希农城堡面见王储查理的那一瞬。
    一眼未来,不动声色。
    而现在,从本人口中所陈述的一切来看,时间还要更早。
    早在栋雷米的时候,早在知晓贞德的死讯时,早在背负起‘救国圣人’的责任之前。
    “将消息放给‘观星者’,让他做出预言,令英格兰和勃艮第人对诞生在栋雷米的救国圣人感到恐惧。”
    立夏的眉眼间,流露出非常容易读懂的悲伤。
    “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尤其两方处于对立的状态下,所以……有一位少女死去了,死在她为法兰西而战之前。”
    七大罪中,象征贪婪重罪的魔物,其性格却意外温吞。
    但是,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这种所谓的温厚正是玛门的武器。
    他令欲念在人类的心中滋生,让他们为了利益而互相争斗,这样的深刻用心恐怕是其他魔物所无法比拟的。
    玛门是善于利用人心的恶魔。
    正是因为这样,往往能够得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稍加利用,就可以达成目标。
    他有富裕的时间去享受那些金钱宝石,富丽堂皇。
    然而,在不断得到后,内心的空洞也越来越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玛门开始感到空虚。
    活着没有什么意思,死亡也无所谓,身体伸出好像破了一个洞。
    洞随着愈发漫长的时间越来越大。
    无论获得再多珍奇瑰宝,都无法得到填补。
    感到怠倦的未来,日复一日。
    某种意义上而言,玛门算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存在。
    居住在神的身侧时,他将目光停留在财富上,跟随那位‘光耀晨星’离开,也只是因为对方开口做了邀请。
    现在遵从命令前往人世,也只是如此。
    因为对方这么说了,而自己又恰好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以去做。
    所以,就让意志降临在未来法王的肉/体里。
    不需要自己在明面上如临大敌一样大肆破坏,只要稍微以利益引诱,自然会有意志不坚定的人类背叛信仰。
    观星之人‘昂里耶’,就是在这种状况下向贪婪低头的人。
    散布出救国圣人的预言,为栋雷米带去濒死的毁灭,任由敌国杀死‘天赐的圣徒’而无作为。
    事后,只需要推脱给路途遥远,行军不易就可以顺利脱身。
    那时候,带着法兰西举国的财富流亡国外,重回深渊。
    稳坐高台,笑谈人间。
    这是玛门原本规划好的画面。
    但是,一切就像命中注定那般可笑。
    他遇到了,比任何财富都更让人心动的,瑰丽如奇迹的人类少年。
    玛门喜欢亮闪闪的财宝,也喜欢亮闪闪的少年。
    所以――
    “让我们来谈论一下,那些关于光耀晨星的故事,与这一切的缘由与起始吧。”
    魔物眼中的荒凉第一次绽放出惊人的生机。
    繁花与叶,夏阳与海。
    鲜活的生命,狂野生长。
    魔物就这样笑着,对藤丸立夏说道:
    “我的圣徒,我的贞德,我的少年统帅。”
    [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国王陛下?]
    是的。
    我愿意。
    原来在人类的眼中。
    除去谄媚与嫉恨外,还有着第三种选择。
    我愿意与你一起,成为与耀眼等同的存在。
    “但是,在此之前……我问你。”玛门向立夏投去注视,明烈如火,炽/热滚烫。
    “是。”少年以右拳轻击胸膛,如同骑士。
    “你已经,做好承担‘结局’的准备了吗?”魔物轻声询问,他的目光非常专注,试图从少年脸上瞧出哪怕那么一点点的不甘:“胜利属于法兰西,荣耀尽归贞德。”
    这些,没有一样属于你。
    让娜·达尔克与查理七世。
    扮演贞德的救世之人,与扮演国王的地狱之君。
    甘心吗?
    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属于圣少女贞德的辉煌。
    “――当然!”
    立夏猛地抬起头来。
    魔物竟是从人类少年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雀跃与欢喜。
    那真的是非常,非常敞亮豁达的笑容。
    就像是达成所愿一般,毫无阴霾,也无遗憾。
    一切还像是初见一样。
    似昨日重现。
    他身后是通透瑰丽的玻璃花窗,伸手时,指尖落了无尽明光。
    “我名让那·达尔克,为您而来。”立夏单膝着地,立于高台之下。
    抬眸,望向台上的法兰西王储……不,是法王查理七世。
    他笑容青稚,眉眼雅然。
    但是,玛门却无法做到与在希农时一样,目光毫无落错的,只注视着他。
    魔物垂下眼睑,敛起眼底那泓金色湖泊。
    几乎可以说是狼狈的,避开了那个满是少年意气的笑容。
    却仍听到,少年人的声音在耳边温柔悱恻,无法逃离。
    “――在白蔷薇的王座下执行您的裁决。”
    少年所说的话,与过去进行了叠合。
    在红蔷薇的冠冕下行使您的权利,在白蔷薇的王座下执行您的裁决。
    行使您所给予我的权利,统领军队,为您征伐。
    执行您所给予我的裁决,安定战乱,为您而死。
    也恰好是这次的低头。
    玛门看见了手掌下扶握的王座,白金镶嵌的材质。
    华贵威仪。
    却也雕刻了蔷薇的纹路,是法兰西王权独一份的浪漫庄严。
    “在白金蔷薇的王座下,我将执行您的裁决。”
    比风还缱绻的声音。
    真温柔啊,真痛苦啊。
    “别无,选择……”
    魔物躺在他的金币堆里,手心里,握着蔷薇红的宝石。
    他用手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鸢尾的蓝紫色,扬扬洒洒,落满黄金。
    那些带了崇高意味的花,在生命凋零之前,进行最后的欢宴。
    ―
    迦勒底,灵子监测室。
    太宰治的声音阴郁低哑,眸光暗沉。
    似乎是透过立夏传来的通讯投影,看见了大火燃烧的那一天。
    “别无选择。”
    ※※※※※※※※※※※※※※※※※※※※
    南方浊富,名唤玛门
    艾诺克书里四方恶魔,南方是玛门
    其实咕哒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特异点应该是玛门造成的,并且伪装成了查理七世。
    但是不完全是对传说进行分析得出来的结果,不过咕哒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orz
    以及qwq谢谢小天使们的关心!瞬间充满力量,我好了!
    推好基友的文!她超棒的!文笔贼好,更新有保证!
    《我和中原中也结婚以后》by鸡子饼
    我姓中原,是横滨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
    唯一不普通的是,我的先生中原中也是一名黑手党成员。
    先生的工作很忙,时常不在家,但他每天都会抽空给我打电话。
    神秘的小惊喜也从未断过。
    结婚一年后,我们有了女儿真舞。
    我和先生开始尝试着教她热爱这个世界。
    “爱丽丝酱,不要给真舞太多蛋糕。”(微笑)
    “芥川君,罗生门不能用来给孩子荡秋千!”(大声)
    “森首领,麻烦你离我家女儿远一点,她不要你抱!”(震声)
    “中也君,你女儿说想要一个弟弟,你抽空努力努力呗。”(超小声)
    感谢在20200113 04:26:14~20200119 20:4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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