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杨天佑没少借“城主辅佐”的身份，帮萤草做宣传。
    这就相当于官府背书了，对于相对还很蒙昧的普通百姓来说，无异于另指一个“巫医”了。
    还真有不少人因为距离缘故，选了萤草来看病。在其他巫医那里，病治好了属于经验积累外加撞大运，治不好的情况很常见，但在萤草这里，除了真的寿数已尽、身体各个部分都已衰竭的无法医治，其他的大病小病都可以治愈，慢慢倒也积累出一点名声，不知不觉就吸引来住在城内稍远些的病患，这里头还有当初亲历过萤草制造的那个大规模的治愈之光的人，自然恨不能将当初的“神迹”宣告给所有见到的人。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毕竟还是鲜少到处跑，即便是同一个城里的人，城南的人一辈子不去城东、一辈子不见一个城西人也都是常事，再加上萤草虽然帮不上忙但也一直在心里挂念着云华婚事，自是没太多闲心照顾医馆，口碑发酵到底有点缓慢——城里的几个巫医倒是也都听说了她的事，有两个还曾经上门找过茬，被萤草一句废话也没说地直接叮出医馆了。
    如今云华已然顺利成亲，她在治病之余，也该捡几个聪慧的人类、教他们辨识草药。
    毕竟人类曾有言，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她又不可能一直在这个世界，教会人类自己给自己治病才最有用。
    *
    “我听小麻的兄弟说——”已将发髻挽起、做妇人打扮的云华扶着小麻，一边小心地避着医馆内来来往往的学徒弟子或者病患，一边慢悠悠地走到萤草身边，自有有眼力价的弟子给她拎了个板凳，她坐到萤草身边，笑道：“现在整个天下几乎都传遍了，确州城出了个‘药仙’，看着小小年纪，遍识药草，活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有人不远万里前来求方了。”
    萤草正在检查弟子们开的药方——因为他们普遍没有读过书，新学的字总是写得歪歪扭扭，萤草要花费不小的时间去辨识，检查无误将方子还给弟子让他们自去抓药，萤草这才转过头看向云华：“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过去可总嫌她这里吵。当然实际上是夫妻俩黏糊，成亲这都快一年了，还黏糊得不行，分开一会儿都舍不得。
    “这不是马上要到春礼日了么？”
    萤草秒懂。
    接触的人类多了，萤草也算知道了不少这里的风俗习惯，春礼日是确州城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既是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祈求丰收的日子，也是年轻男女的集体相亲日，杨天佑作为城主府辅佐，最近应该忙的脚不沾地，每日早出晚归，小夫妻没法黏糊了，自然只能来找她这个姐妹。
    萤草果断换了个话题：“杨家祖母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得很。”云华点头：“你之前不是特意给她治过么？老太太现在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去郊外盯几个月后的夏收了——我和天佑当然是没胆子让她一个人去的。”
    “不过杨家祖母毕竟年纪大了，我的治愈之光即使能治好她体内的病，却也延缓不了身体的衰老与枯竭……”
    云华沉默了片刻：“我知道。天佑也知道。老人家剩下的这几年能不受病痛折磨，已是非常幸福的事了。天佑并非不知足的人。”
    见这个话题不需要再多说，萤草又转回第一个问题：“你说会有人不远万里来求医？”
    “是啊，一年的时间，也足够这些凡人将你的名声传播出去了。”
    “这恐怕并非什么好事——有些病仅靠口头描述，即使是我，也无法给出准确诊断，更何况他们千里跋涉，一来一回，也不知道会耽误多少事。可倘若病人带病跋涉，只怕更要加重病情。”萤草略一沉吟，迅速有了决断：“你让小麻的兄弟姐妹们尽可能传播消息，就说确州城的大夫们打算四处游医，若有需求，可暂作等待。”
    萤草说着，让一个小学徒吩咐了两句。
    很快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步履匆忙地走了过来——云华很快认出来，这人名鹊，是确州城原本的一个很有名的巫医，这一年来也听萤草提过对方好几次，直夸对方有天分。
    不等鹊发问，萤草直接吩咐道：“我打算带一二十弟子去四方游医，既治病救人，也向他处百姓传播相应的草药知识，归期不定，所以你帮我问一下大家的意愿，愿意随我出游的，这几日便开始收拾行囊吧。另外，待我走后，这医馆便暂且交予你管理。”
    “这……”鹊显然有些不安。
    “我曾听有人说，行医便是为了治病救人、悬壶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