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草认真点头应下：“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去理解的——即使在外游医，也会每天拿出至少两个时辰打坐。”
    *
    鹊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短短半天，就已经统计好打算随萤草外出的弟子名单。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仅仅只是确州城就已经足够大了，走出确州城对于大部分人是无法可想的。可是因为他们敬重萤草，敬重她的一切想法，也愿意践行她的想法。所以向鹊报名远行的人远超萤草的预计，最后还是鹊划去了一部分有家室、在确州城有牵挂的人，把人数控制在了十二人。
    人员敲定，又花了半月时间准备行囊——尤其是干粮需要带足，这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确实不是简单的事情，半个月后，萤草便带着这些人离开了确州城。
    离开之前，萤草将自己从不离手的蒲公英塞到了云华手里：“当初说好了陪你一起面对一切后果，如今我要远行，以防万一，这个先给你拿着，也许可以应应急——有事让小麻小雀的兄弟们给我传信，我会尽快赶回来。”
    云华也不推辞。
    如今萤草陪不陪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下决心时的勇气，但是萤草帮助她也并不会拒绝，这已经沾上因果了。
    萤草带人离开的那一天正值城内盛大的春礼日祭典结束没多久，几乎整个城里的人都来到了城门口。
    杨天佑带着云华，随城主踏上城门，与其他百姓一同遥遥目送这支队伍离开。
    看着萤草越走越远，云华突然心有所感：这个凡间……似乎要发生极大的变化了。她不由地趴到城墙边沿，扬声喊道：“萤草！记得给我写信——”
    远处，一只小小、白皙的手举了起来，用力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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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苍茫的枯黄草原上，两匹被驯化的马匹载着两个人，疾驰而过，随着他们哒哒的马蹄声，来到一片临时驻扎的营地处。
    两人齐齐下马，将马匹随便系至一旁的大树上，便直奔营地中心。
    在那里，有黑裳绿裙的少女正拿着新采集来的采药，向周围聚拢的一群人介绍着特点，教他们该如何准确而快速地辨别。
    这两人走到目的地后也没有贸然打搅，而是安静地寻了空地坐下，同样十分专注地倾听着。
    待少女讲完，拍了拍手让大家散去自行消化，这二人才凑上前去，低声道：“萤草师祖，前面的村子不许我们进去。”
    ——这黑裳绿裙的少女便是萤草了。
    听到门下弟子的回禀，萤草也不意外，实际上这一路游医，这种情况出现过太多次了，而且越是偏僻愚昧的地方，越拒绝外来人，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个村子不仅不许他们进去，而且——
    想到这里，萤草立刻吩咐道：“那我们便暂且在这里休整，商还有器，你们二人便还是轮流打着换干粮的名头进村子里看看，若有什么情况再回报过来。”
    “是。”这两个分明叫商和器的人齐声应道。
    “辛苦你们啦。”
    “不辛苦。”两人又是齐声说着，然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先开口道：“自从师祖成功将那四蹄兽驯化、又为其取名为‘马’，我们二人来回打听消息可轻松多啦。”
    “而且我二人都是师祖所救，却于医药一途实在没有天分，实在有愧师祖教诲。所幸一张嘴皮子灵活、腿脚也方便，还能为师祖跑跑腿，不然真是无颜见师祖了。”
    “哪里的话。”萤草笑道：“也多亏了有你们出面替我们打点一切，我们这一路才能如此轻松——实际上，我也很羡慕你们两个灵活的脑袋呢。”
    得了师祖夸奖，两个人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高高兴兴地告了退。
    等两人离开，萤草回到简陋的茅草屋，想了想没别的事，又尚且没到往日打坐静修的时间，未免弟子们有事打搅，她干脆坐至窗前，翻出一块发黄的羊皮、一支简陋的“毛笔”以及专用的“墨汁”，打算给云华写信：
    “……我好像又很久没有给你写过信了——也或许没太久，你知道我向来不怎么记时间的。
    我们的队伍在前几天又扩大了，如今已经有了三十多人，要不是我强烈要求已有家室的必须找个地方定居不许跟着队伍继续游医，这个队伍也许已经超过一百人了。说实话，带三十个人还好，若是超过一百人，我可能需要你来帮我了。
    前段时间没有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