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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找了,就连第一个抵达的朝歌城都这么大,她甚至连从何处入手都毫无头绪。
“怎会不知?”这路人顿时觉得稀奇了:“那姑娘又是自何地而来?可还记得爹娘的名字?”
萤草还在沉浸在不知道该怎么找回回忆,听到问话便心不在焉地也回了句:“不知道。”
那路人不由自主地与周围其他人对视了一眼。
——原来不止这一个路人关心萤草这么个小姑娘,在这路人询问的时候,周围围拢了不少人,就连这茶馆的老板都凑过来了。
所以一听萤草一问三不知,顿时便觉得这事有点大。
这时有人问她:“那你记得什么?叫什么记得吗?”
萤草想说自己记得的还挺多的,比如那一串名字,再比如她还记得很多药方很多草药,不过听到第二个问题,她立刻答道:“我叫萤草!”
一群路人凑到一起叽叽呱呱讨论了一会儿,最后道:“那萤草你先在这茶馆住一阵,等你想起自己家在哪里了,我们在想办法把你送回家——我们也会帮你打听附近有没有哪里有丢孩子的事。”
啊?萤草茫然眨眼。
*
萤草就这么在朝歌城的这家茶馆住了下来。
那日关心她的路人们也没就此丢下手,时不时送来一碗面、一匹布、一点糖、一点盐……算是整个街上的人们一起无偿地养着她。萤草现在毕竟也不靠人类的食物存活,只出于喜好会每天吃一点食物,吃的很少,对于养她的百姓们来讲倒也很好养活。
萤草每日也会帮茶馆或者其他人做点事,她尤其喜欢跑腿的事,可以到处看看,她觉得对自己找回回忆有助益。
而在茶馆住下的这几天,萤草也了解了不少在轩辕坟诸狐那里未曾听过的消息,比如如今她所在的这个国家叫做商国,周围八百诸侯均向商臣服,如今的王为武丁王,这是一位十分贤明的王,他任用的几位大夫傅说、甘盘以及祖己等也都极其贤能,提拔了一批有道德的人进朝为官,赏罚分明、广开言路、关怀百姓,百姓们生在这样的一个国家,也愿意向有德之人学习。
这也是为什么萤草茫然站在路边时,会有那么多人热心地来帮她——向有困难的人伸出援助之手,本就是他们最基本最朴素的道德观念。
这一日,萤草一早起来,便见茶馆的老板在指挥着人忙忙碌碌地做着什么。她好奇地凑过去一瞧,却是在准备祭祀用的祭台和祭品。
见萤草带着好奇凑过来,茶馆老板自觉地做着解释:“这是祭台——明日三月十五日,是女娲娘娘的圣诞之日了,我们都要祭祀,为女娲娘娘祭祀焚香,祝娘娘万寿无疆,也祈求娘娘继续庇佑我们。”
“女娲?”萤草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一点点印象。
“女娲娘娘你也不记得了?”茶馆老板略有点诧异——商国普遍崇拜女娲娘娘,各地皆有女娲神庙,萤草连这个都不记得,也难怪连来历父母都不记得了——老板目露几分同情,又热情地向萤草介绍女娲:“娘娘乃上古神女,生有圣德。上古时期有共工氏怒触不周山,导致西北天倾,东南地陷,洪水肆虐,民不聊生,是娘娘采来五色石,炼之补天,拯救万民。如今我商国上下立神庙焚香祭祀娘娘,得娘娘庇佑,得风调雨顺,灾害潜消。不止我等小民,陛下明日也会乘御辇、携群臣,前往城外的女娲庙进香,祈求娘娘庇佑我商国四时康泰,国祚绵长,百姓安居。”说到这里,老板又补充道:“你应当没见过天子出行吧?三千铁骑,八百御林,还有满朝文武随行,当真是人潮如流,华盖如云,是堂堂的天子气象,我明日带你去南城门看看。”
女娲、共工、不周山、五色石、补天……几个词语冲进萤草脑海里,带出来的却是另一段故事以及一段不知来自哪里虚幻的声音:
黑龙于人界戏水之举导致灾祸,引来民怨……逃入不周山中,求得……庇护……水神共工与太子长琴,奉命前往不周山捉拿……苏醒,与共工……大战,引发不周山天柱倾塌,天地几近覆灭之灾……
“……水神共工、仙人太子长琴,于不周山行止无端,招致弥天大祸!今天降责罚!”
“……共工……思过千年……”
“太子长琴贬为凡人,永世不得为仙,轮回之中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黑龙悭臾与……立下契约,为其坐骑……永失自由……”
萤草不由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