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鞋, 只是外罩一件宽大的碧色罩袍, 倒是平添几分亮色。
    没感受到什么恶意，萤草便老老实实道：“我是想去碧游宫，想要拜入截教门下。”
    “拜入截教？”那姐姐突然笑了起来：“倒是个有志气的小妖呢——可巧了,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你方才不是说了, 是三仙岛？”
    那姐姐被堵了一下，又继续笑吟吟道：“你知道这三仙岛是何人的道场么？”
    萤草老实摇头：“不知道。”
    ——她就只知道截教所在的蓬莱岛碧游宫，至于与截教并列的人道、阐教的道场所在，女娲庙的那位女道姐姐没有说，她也没有这个意识去问，更别提其他的了。
    “此地可是云霄娘娘修行的道场！”
    “云霄娘娘……又是谁呀？”萤草看着对方颇有几分得意的神色，直觉这个问题并不好, 但她觉得不懂装懂更加不好, 便还是问出了口。
    果然，话一出口，这位姐姐便突然变了脸色，小声嘀咕着：“虽然这小妖为求道跨万里而来, 但确实是个所知甚少的刚化形的小妖怪，不要跟她计较、不要跟她计较……”如此嘀咕了几句，她神色重新转晴，只是却又暗暗想着虽说不知者不怪，可既然这小妖不知道我们兄妹三人乃截教有名的外门弟子，她也不讲与她听，拖她一拖。这样想着，她便故意摆出一副不必在意的模样，笑道：“云霄娘娘便是我的姐姐，她早在天地开辟前便已成就道行，因是在此地化形，便带着我们姐妹将此地作为修行的道场，我们姐妹执掌混元金斗、金蛟剪两样法宝，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仙人之一。”
    “哇——”萤草非常配合地张大嘴巴，作惊讶状——她也确实非常惊讶，开天辟地之类的说法，女娲宫的女道姐姐在讲鸿钧老祖一道传三友的时候有讲过，天地开辟后，才有了所谓的道法，才有了这世间诸多的仙人，而能够在那之前便成就道行，只这一点就力压很多仙人了，更别说她手里还有法宝，还是两件！一件法宝她就已经需要警惕了，一件就足够普通妖怪警惕的了，两件法宝，要打要杀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而且，萤草直觉那个叫做“混元金斗”的法宝非常厉害。
    见到萤草吃惊的模样，这位姐姐十分受用，又问她道：“我姐姐这么厉害，你不如直接入了我姐姐门下吧，也省得还要跑一趟碧游宫——你这刚化形的小妖可入不了截教四大弟子的法眼，就连随侍七仙都够呛能看得上你，倘若拜入其他人门下，还不如拜入我姐姐门下。”
    “这……”萤草面露犹豫之色——相比这个从未听过的“云霄娘娘”妹妹，她还是更相信女娲庙的女道姐姐，至少先去碧游宫见过截教掌教、听过通天教主讲道再说其他。
    看萤草面露犹豫之色，对方也有些没好气：“不想拜我姐姐就算啦——我姐姐还不一定愿意收呢。”
    萤草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我叫萤草。还没有问姐姐怎么称呼？”
    一个小妖还有名字呢？对方略有点吃惊地打量了萤草一眼，却也没看出什么，只好回道：“我叫碧霄。”
    “碧霄姐姐！”萤草立刻喊道。
    就算我道行比不得姐姐，一句碧霄娘娘总也担得起的吧？碧霄在心里小声地嘀咕着，不过这小妖幻化的人形可爱、声音也十分软糯动听，喊出来的这声姐姐也让人格外受用，遂由着对方去了，又指点道：“你不是要去碧游宫么？往那个方向——”
    萤草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片雾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有方向就好。
    开心地道了句：“谢谢碧霄姐姐！”萤草直接便打算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只是目光一扫，见碧霄仍立在原地，不由问道：“我要走了，碧霄姐姐还要在这里么？”
    碧霄回道：“我不是说了么？姐姐算出今日有道友到访，我是特意来迎接的，结果先撞上了你这个小妖——姐姐的先天演算从来没出过错，她说有道友到访，那便一定有，我且再等等。”
    “唔。”萤草干脆也不走了，转身一屁股坐到碧霄身旁的一块山石上：“反正我也不急——我便陪碧霄姐姐一起等吧。”
    *
    两人便一直等到子夜。
    这期间，萤草噼里啪啦向碧霄讲了自己化形的过程、讲了轩辕坟的小狐狸们、讲了自己带着小狐狸们积极建设新家园、讲了朝歌城的繁华、讲了朝歌百姓的道德，讲了在女娲宫的经历，也讲了自己向东行来这一路的见闻——她本来还想讲路上救的那个白发老道，却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