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轻浮，显然是真的这么想的。而所谓的缘，也是因果的一种情况。所以萤草是不是知道自己同她到底有什么因果？
    老实说，这个问题着实困扰了他很多年了，在刚到金光洞、修为无进时他想过，后来修为猛进时，他也未曾忘记过。
    只是在杨戬准备开口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克制住了自己——这世上很多事都是不能去细究、去探索的，若是无甚所谓，以萤草的性子想来早就同自己说了，萤草不说，只能是不能说，或者，至少不能说给自己听。
    杨戬这一克制，萤草已经在同哪吒聊起来了：“你跟杨戬是师兄弟？你也是阐教弟子？你为什么拜入阐教啊？”
    “我本就是出自阐教，不重归阐教又该去往何处？”见萤草疑惑，哪吒又进一步解释道：“我本是阐教镇教之宝灵珠子，奉师祖法旨下世，生来便身负一千七百杀劫，如今做这西岐先锋官，便是完此杀劫，以求正果。”
    所以这就是个关系户。萤草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道：“那你喜欢现在的生活么？”
    “喜欢？”哪吒怔了怔，随后用力点了点头：“喜欢啊——我喜欢替元帅打先锋、喜欢将敌人打得抱头鼠窜……我喜欢打架！”
    萤草又转头问杨戬：“杨戬你又是为什么拜入阐教？”
    杨戬道：“我师父将我收入门下，我便入了阐教，没什么旁的理由。”
    “那杨戬你喜欢现在的生活么？”
    杨戬仿佛遇到什么难题般略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着回道：“没什么喜欢或者不喜欢。我拜入师门，师父教我认字读书，教我五行道术，教我为人处事，如今又令我下山助元帅师伯伐纣，我自该遵从——师父总归是为我好，我便他吩咐便是。”
    哪吒也道：“就是，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要听师父的就好了。师父说我们的命数都已经定了，只要按照他们的吩咐行事，自有大功劳等着我们，于我们修行亦是极有助益。”
    萤草问道：“那你们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么？”
    杨戬和哪吒对视了一眼，几乎是一齐答道：“完成师父吩咐的事情，助周伐纣，就是我们现在想做的事。”
    “那等完成这事呢？”
    哪吒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那就看师父或者师祖还有没有旁的吩咐，若是还有，便继续做完，若是没了，便回山中继续同师父修炼。”
    杨戬倒是颇耐心地好好思考了片刻，却还是觉得哪吒说得没错，在一旁点着头。
    “那你们……”发现自己又回到上一个问题了，萤草及时住了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问了，顿时便陷入了沉思。
    似乎看出萤草的困扰，杨戬主动问道：“萤草有什么想做的事呢？”
    “我啊……”萤草回过神，温和笑道：“我只希望能保护我喜欢的人、我在意的人一生平安，如果他们被欺负了，便替他们打回去，若是他们受伤了，便为他们治伤……”
    杨戬和哪吒又对视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从修道者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姑且当萤草也是修道者。他们每一位修道者，或许用的方法、走的道路多有不同，但追根究底，几乎都是潜心修炼，以求增长修为，成就仙途，进而达到圣人境界……而萤草却不求成仙不求证道，只想保护在乎的人？
    还是哪吒忍不住问道：“那你做到了吗？”
    这个问题让萤草再次陷入沉思。
    ——如果是之前，对于这个问题我可以毫不犹豫地点头，不管是曾经在阴阳寮，还是接了任务在各个世界穿梭，我一直是这样做的，也基本都做到了。只除了眼前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我也并不是没办法打回去，也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治好他们的“伤”，只是若不能彻底解决根本问题，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重蹈之前小猴子的覆辙，更害怕是否会伤害到我另外在乎的人，比如眼前的小杨戬，还有不知道目前去了哪里的陆压。更不知道被我救下的人，又是否真正需要，比如云霄，她最大的牵挂便是胞兄胞妹，可我又无法真正做到起死回生。
    所以她也只能回说：“有些难，所以我还在努力去做。”
    杨戬不由想着：萤草喜欢的人、在乎的人，是谁呢？孔宣？云霄？轩辕坟诸妖？其他人倒罢了，涉及云霄的话，对他们恐怕并非什么益事。
    哪吒则双臂交握枕在脑后，似乎是想象了一下萤草努力的样子，语气轻快地感慨道：“听起来似乎也很不错。”
    “当然不错。”萤草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