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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

      “你刚刚去哪儿了?”
    度堇牵起她的手走出院子,“边走边说好吗?”
    听他这话,孟今今知道他是找二皇子谈了什么。
    两旁树林银装素裹,但来去孟今今都没有观赏的心情。
    走了段路,孟今今忍不住道:“为了我你许了他什么对吗?”
    度堇停下,歉声道:“今今会生气吗?他曾经害了你,我却要帮他。”
    一如他所想,孟今今当然不会生他的气。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反握住他的手,想着还把度堇牵扯进来,糟心的很,“要是没有我,你也不用为他做事。”
    她顿觉二皇子就是阴魂不散,不知何时才能摆脱他。
    孟今今因二皇子过得不顺,天城的栾子觉走镖时遇上了劫匪受了伤,留在家里养伤。
    栾子书自是不会让他独自一人待在东侧巷,将他接了过来。
    栾子书明显感觉栾子觉自上次从汇城回来后,有些细微的变化,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只觉他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时常走神。
    这次受伤,听闻对方只是寥寥几名劫匪,栾子觉则是说是前夜没有休息好,分了神。
    但以往,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这日他从学生家中归来,在路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回想一番,恰是镖局的人,栾子觉曾带他回来用过几次饭。
    栾子书想探听些栾子觉的事情,却没有问出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那在汇城他可遇上了什么事?”
    他下意识就问了出来,潜意识里感觉应是在汇城出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上回同栾子觉一道去汇城的镖师道:“没有啊,路上顺顺利利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是最后一回他都比我们晚了一日回程,说是找的人不在家,后面为了追上我们,染了风寒。”
    这件事栾子觉没有和他说过。
    栾子书压下心绪,道了谢,让小佑把刚买的点心送给他们后,与他们分开了。
    路上他心神不宁,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小觉为何要瞒着他?
    他捂上胸口,第一个念头是担忧今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随即又安定下来,小觉在那之后再也没去过汇城,走的也都是近镖,若真有什么,他定会再去的。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未到家中,迎面遇上了刚出门的栾子觉,说友人迁居他要前去庆贺。
    栾子书知道小觉即决定要瞒着他,他从他口中绝对问不出什么。
    他牵出抹笑,“莫要饮酒,早些回来。”
    栾子觉应了声便走了。
    直到听不见栾子觉的脚步声,栾子觉才提步,他不由问起小佑,“小佑,近来你可觉得小觉有不寻常之处?”他看不见,有许多东西注意不到。
    “啊?”小佑茫然不解,回头朝小觉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夫郎为何这么问啊?”
    栾子书摇摇头,缓声道:“我只是随意问问,你想想。”
    小佑挠着脑袋想了想,但栾子觉看着不好相处,他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与栾子觉没说过几句话,“我,我平日都不怎么敢看栾小朗...”
    栾子书失望地叹气,小佑连连道歉,他安抚道:“没事。小觉就是这样,你别怕他。”
    “是是,小佑明白。那要我帮您看着吗?”
    “不用了。忘了这事吧。”小佑冒失,小觉又心细,到时想必会察觉。
    “是。”
    主仆沉默走了段路,小佑还在绞尽脑汁尝试找到点栾子觉的异样。
    “啊。”小佑想到了点什么,但又觉得说不准是自己多想,犹豫着要不要说。
    栾子书看出,让他尽管说,他自会思量。
    “我有两次无意看向栾小郎的时候,他都在看着您,好像有话要说。”
    小佑这句话让栾子书想了一下午。
    天色渐晚,栾子觉才回来,但却是喝了酒,且喝得酩酊大醉。
    送栾子觉回来的人讪然说道栾子觉被几个不懂事爱闹的拉去,他发现的时侯栾子觉已经这样了。
    小佑扶着栾子觉进了厢房,忙活了一通,去了厨房煮醒酒汤。
    栾子书在床前坐着帮栾子觉擦着脸,果然他心里藏着事。
    栾子书紧接着自责起来,有今今在身边后,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对小觉多有疏忽。
    小佑端上了醒酒汤,栾子书扶起他,小佑上前喂下醒酒汤,但喝了几口,栾子觉便咳着撑着床沿吐了出来。
    栾子书拍着栾子觉的后背,将他放躺下,却听他口中迷迷糊糊念叨着什么。
    栾子书往下低了低身,只听栾子觉口中反反复复都在说着,“为什么我不可以。”
    低喃的声音即便在醉中仍在压抑自己的情感,却能从无法掩饰的裂缝中听出丝丝痛苦。
    栾子觉的声音弱下,翻了个身后再无声响。
    栾子书顿住,一边的小佑小声道:“夫郎,栾小郎好像有点难过。”
    栾子书双眸颤了颤,直起身差小佑再去端碗醒酒汤。
    听着栾子觉的呼吸声,虽然他并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可他蓦然回忆起孟今今去往汇城前捡到的小觉的玉坠。
    而小觉又是在汇城见了今今,回来后才变了。
    栾子书交迭在膝上的手紧握,更甚至之前的一些事情,此刻想来才觉其中的那丝异样。
    小佑又端来了醒酒汤,栾子书坐了许久,小佑扶他起来时,他扶额身子晃了晃,“夫郎?!哪里不适吗?”
    栾子书摆手,心乱如麻,他根本无法骗自己,否定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