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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旗总您把我押在这儿私审,依的是哪一条军规?”
魏鹏立时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两步走到青陆的身旁,恶狠狠地捏住了青陆的下巴。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扎瞎了一只眼,就得赔一对!”
被他捏住了下巴的小兵,双眼中因蓄满了怒火而显得赤红,可看在魏鹏眼里却多了几分楚楚。
这样的小模样,怪道自家兄弟会扑上去,便是魏鹏他自己,都有几分心动了。
青陆咬着牙将他的手甩开,赤红着双眼,道:“我赔你他娘的大棒槌!”
话音未落,那魏鹏已然恼羞成怒,甩开大巴掌,结结实实地给了青陆一个大嘴巴子。
青陆嘴角渗出了血,可一双眼睛仍旧恶狠狠地瞪着魏鹏。
魏鹏被她的眼神骇到,心头一跳,可他跋扈惯了,哪里会惧怕这样的一个眼神,不服管?他就要收拾这些不服管的人!
他手爪子往前一伸,一把将青陆胸前的衣襟撕开,堪堪露出了一道白色的里衣。
“弟兄间嬉闹是常事,老子还没见过你这等娘们唧唧的东西,今儿我就把你这一身衣裳给扒咯,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阴阳人!有种就再拿刀子扎老子的眼窝子!”
说着一双手就上来在青陆的身上摸,青陆紧紧护着领口,无奈肩头被那两个兵卒摁着,实在动弹不得,她本就害了伤风,此时胸腔发闷,一股气堵在了嗓子口,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倒将魏鹏给镇住了。
“……杜营医才给我瞧的病,痨病!”她索性放开了抓住衣领的手,恶狠狠地盯住了魏鹏,“咯血的病,得一个传染俩,有种的来啊!”
部营里得过好几次时疫,魏鹏是知道疫病的厉害的,此时见郑青陆连胸前的衣裳都不护了,吐出了一口鲜红,方才又听那两个报信的小子说杜营医刚走,立刻信了几分,他迟疑地往后退了几步,指着郑青陆道:“你别过来。”
青陆慢慢地看了看摁住他肩头的两个兵卒,眼神里透着狠戾,立时将这两名兵卒吓得放了手。她慢慢地站起身,向着魏鹏逼近。
“有一个算一个,我郑青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她紧紧地拽着衣襟,恶狠狠地看着魏鹏,“得了痨病的人,先是咯血,再是咳肉,最后连肠子都要一条条地咳出来,魏旗总,你也快了,你们俩也快了!”
魏鹏是见过得了疫病之人的死状的,此时见郑青陆浑身带着狠戾之气,他吓得头皮发麻,连连后退
西北的天倏的扬起了一阵风沙,呜呜咽咽地好像有人在低号,魏鹏觉得她像厉鬼索命,正准备带着人逃走,却听远处传来一声铿锵厉呵:“将这几人抓起来!”
这一声厉喝像是云中导音,听在青陆的耳朵里,比之仙乐还要悠扬几分,她在黄沙中站定了,不再去吓唬魏鹏等人。
来人站在落日的余晖中,背着满地平线的霞光,衬得面容若玉。
是右玉营的参将左相玉。
他肃着面容,睥睨着连滚带爬的魏鹏等人,双眼渐渐地就蒙上了一层怒意。
那小兵呢,赤红着一双大眼睛,在风沙里头强撑着不落泪。
魏鹏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在参将大人的身前哭喊:“参将大人,这小兵得了肺痨啊,不仅如此他还扎瞎了同僚的眼窝子,快将她活埋了吧……”
左相玉一点儿眼光都不愿意分给地上这几个牲畜,冷冽了嗓音,道:“将这几个人带去部营,严加看管起来。”
魏鹏大惊失色,只是还没来得及上前告饶,便被左相玉身边儿的将士连提带拿的拖走了。
左相玉往前走了两步,走在青陆的面前,望住了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走吧,到我那里去。”他声音温和,像是涓涓细流。
青陆有些泪目。
左参将真是个好人,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两次相见,都将她从危难中搭救出来。
可她不能哭,在旁人面前哭了,没的露了弱点给别人。
她努力将眼睛里的泪水憋下去,这才红着眼眶笑了笑,向左参将道谢。
“您又救了我。”她皱了皱鼻子,哑着嗓子同他说话,“标下总给您添麻烦。”
有一滴泪挂在了她的眼睫上,将落未落的,让左相玉看的有些揪心。
“我知道你委屈。”他站在那里,因着高青陆一头的缘故,略略弯了弯身子,温声道,“这事儿不怨你,始作俑者会得到惩治,你放心。”
左参将的人怎么那么好呐?
青陆仰着头看他,鼻头酸酸的,快要忍不住掉泪了。
“标下没有肺痨,也没得疫病……”她认真地看着他,像是在剖白着什么,“标下知道,行军在外,男儿之间嬉笑打闹不算什么,可魏虎头那样不行……”
左相玉知道她说的那样是哪样。
他虽出自京中权贵之家,可自打十五岁便参了军,军中的一些污糟事他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未曾想,这事儿出在他的身边了。
风沙吹的人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