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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头的贵人什么来历?”一旁的小尼师忐忑不安地侧头,问的小心翼翼,“方才咱们去灭火,来了三四十人, 说是她的护从, 把咱们赶到了一边儿,自个儿灭火去了。”
惠空勉强保持着镇定,念了声佛号。
“这贵人今次头一回来, 我也不认得……”惠空抬头看了看被烧的只剩下个木头架子的东寮室,“这东边那小子不知所踪,西边这贵人倒有点儿不好惹。”
想到这里,心里登时便有了计较,正思量间,一个轻轻杳杳的妇人走了出来, 正是舒蟾。
“惠空尼师,我家夫人有请。”
惠空心里一咯噔, 心里叹了口气,住持闭关,万一这贵人发难,谁能救得了她呢?
心里害怕, 该去的还是要去,进了那贵人暂歇的凉亭,便见那凉亭垂下的花枝间, 藕色花影做底,黛绿为画笔,勾勒出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
惠空不敢高声语,温言问询,“夫人大安,小庵疏忽,竟使寮室内走了水,险些酿成大祸。”
美人慢慢儿地把脸转过来,靥色清浅,眼圈却红肿,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东寮室住的,是什么人?”她轻轻一问,倒是听不出悲喜。
“……是个模样俊俏的小哥儿,拿了枚玉净瓶来问惠航师父的行迹……”无缘无故地问起东寮室的少年,指不定同这纵火有些牵连,惠空脑中百转千回的,转了许多念头,话说一半,却见眼前这位夫人拿了帕子啜泣起来。
舒蟾慌的上前扶住了夫人,悄声劝慰道:……您这么哭,耽误事儿。”
夫人一听很是有道理,忙拭了拭泪,看向了惠空,“你收她多少银子?”
惠空赔了笑脸,斟酌着用词。
“嗐,我佛慈悲,住资一百两。”她有点懊恼,“早知道此人纵火潜逃,就不该引狼入室。”
凉亭小风嗖嗖,惠空觉得夫人的眼光也似小刀嗖嗖,扎在她的脑门上。
“……一百两?”夫人视线寒凉,冷冷地落在惠空脸上,“看来尼师不仅脸黑,手也黑。”
惠空被这忽如其来的责问吓得一哆嗦,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下一波责问如潮涌而来。
“我女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不知道哪辈子攒了一百两,全被你给诓骗去了!”她站起身,走到惠空的眼前,居高临下地伸出手,“退银子!”
惠空还没理清这二人的关系,就被夫人这个伸手要钱的姿势给吓呆了。
“夫人这怎么话说的?那明明是个小子,您却说是您姑娘……”
夫人拿她来问询,本就是想弄明白雪团儿来此处的原因,此时从她口中得来了玉净瓶一事,更是十拿九稳,挥了挥手叫慧空下去了,临了还要挟了一句,“明儿就把香油钱要回来!”
惠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灰溜溜地下去了。
舒蟾忙上前来,扶着自家夫人的手臂问道,“这火来的蹊跷,方才已命人去查了,只是姑娘一事该当如何?”
夫人眼睛一霎,眼泪落雨似的淌下来,一颗心像是落不到实处,澎湃地像是钱塘潮涌,她实在坐不住,在亭中绕着圈子。
她便是定国公夫人南棠月,出身滇王府,大庸武神老定国公甘菘乃是她的公公,甘菘没有妾室,和老妻育有一子三女,长子甘琼承继爵位,另领了工部治水的差事,定国公府府中人事清白,南夫人育二子一女,雪团儿便是定国公府顶顶受宠爱的小女儿。
雪团儿八岁那年被略卖,南夫人几度昏厥,国公府上下大乱,报官的同时,连续十天的功夫,南夫人亲率护卫在城门、码头各地四处搜索,结果全无爱女的下落。
因着大悲禅寺慧航法师的佛偈,南夫人并未将雪团儿贴身而挂着的玉净瓶上报,毕竟脖间挂着嵌珍珠的宝石项链,手上带着同套手镯,衣帽穿戴皆有画像,一定能找回雪团儿。
可丢失的时日越来越久,雪团儿毫无音讯,南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开始亲自寻找爱女,一年倒有大半年的时间领着护卫奔波在外。
今次正是同慧航师父约定的时间,南夫人携护卫由帝京而来,祈盼佛祖能给些启示,未曾想,阴差阳错地,竟然找到了女儿。
此时护卫已然追去,她在凉亭板等,只觉得无法形容的激荡在胸中涌动,时时刻刻快要昏厥过去。
她在原地打转,一句一句地往下吩咐。
“周护卫去追雪团儿,咱们家里也要准备起来,打发人回去禀告老公爷老夫人,雪团儿的院子趁早洒扫……还有她从前爱吃的,一样一样地都要准备起来,她从前不是想聘猫儿?给她专辟一个小院儿,聘上十来只猫猫狗狗的,让她玩儿,哎从前我总说她玩物丧志,现下想起来,真是后悔,往后让她放心大胆地丧,斗蛐蛐儿、斗羊斗狗的,哪怕她要斗牛……”
舒蟾在一旁听着南夫人絮叨,拭了拭泪,“奴婢瞧着姑娘虽瘦弱,可却有力气的很,扮起男儿来,实在令人难以分辨,姑娘谈吐举止也大方……您就放心吧。”
南夫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