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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左相玉笑意在眼中蔓延,他有些感慨地点了点,望着眼前这张鲜润饱满的面庞,一阵酸涩再度涌上。
若是他能够再主动一些,会不会未来同她共度一生的人,是他呢?
他不敢再想,默然地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桌上取了一件以锦布包裹的物事,细细拆开来,是一件以木头所制的鲁班锁。
“这是我亲手做的六子联方,双手拆解,可得无数形状。”他细细为她解释,用手来做演示,“其中玄妙不可宣言,只要掌握要领,其乐无穷。”
青陆果然爱不释手,细细嗅了一下,只觉得木头天然的香气扑鼻而来,使人心旷神怡,她把鲁班锁拿在手心里,笑的甜蜜,“参将大人有心了,我得还个什么礼呢?”
左相玉笑的温润,摇手说不必。
青陆却说不,“您送我这么好玩儿的玩意儿,我总不能落下风呀,您吃罢了酒席回府等个三两天,我一定还个绝妙的礼物给您。”
她歪着脑袋的样子实在可爱,左相玉心中微动,眼眉便染上了笑意。
六子联方在她的手里拆解,青白如玉的纤细手指像是在拨弦,怎么会有这般无一处不美的女孩子呢?
人的一生,不就如这六子联方一般,有着无数拆解的方儿,每一步,都将拆解成不同的形状。他与她无缘,却不强求,静静地、远远地看着,便心满意足。
青陆这一厢同左参将相谈甚欢,养心殿里却乌云密布,低气压笼罩在每一个侍立的人身上。
窦云站的笔直,像个蜡做的将军,大气不敢出。
这里同以往他们所经历的所有都不同。
营帐虽肃杀严峻,可到底是牛皮做的,还有几分柔韧,战场虽硝烟弥布,可到底有武艺傍身,尚能脱身,这养心殿就不同了。
殿宇高阔,抱柱粗壮,头顶是磅礴的灯,脚下是光滑的木质地板,无一处不坚硬,无一处不严峻。
窦云偷偷觑了那长案后的年轻帝王,只觉得自己真是个倒霉催的,怎么就轮到他来回话了呢?
脑子里回响着陛下方才的问话:“姑娘今日有没有想我?”窦云硬着头皮向上禀告,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栗。
“……姑娘,昨儿去游湖,今儿……”他向上偷偷觑了一眼,只见皇帝停了笔,一双星眸望住了他,静静地听着下文。
“今儿姑娘晌午头去了缎子街,买了一小车的礼物,打算送给工兵营丙部的弟兄们。另外,姑娘在朝雨楼,碰上了义安侯,两人粗略聊了几句,义安侯送了一套六子联方给姑娘,姑娘瞧着很是高兴的样子,一直拿在手里把玩……”
辛长星在案后蹙起了眉,眼梢带了几许的疑惑,“你是说,她并没有想我?还抽空同左相玉见了个面?”
眼见着窦云艰难地点了点头,辛长星把手里的那杆天子万年笔一撂,墨点子就甩了一些在手上。
“都是同袍弟兄,互相送礼也没什么了不得。”他咬着牙挤出来一句话,开始自我暗示,“从前她也送过礼,给我送的是用心缝制的布帽子,送给左相玉的,不过是镇子上称来的点心,谁在她的心目中最为重要,一看便知。”
窦云忙不迭地点头,狗腿子一般地附和着,“是了,您同姑娘,就是鹦鹉仙和走货郎的故事,您给鹦鹉仙吃糖,鹦鹉仙来报恩,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辛长星大为满意,重新拾起案上的那杆天子万年笔,笑意清浅,“六子联方不算什么,弄些木材来,我也来为她做一个更精巧的。”
窦方见天子笑了,立马附和着出主意:“再去做,怎么都要费些时日,今日不如先送一样礼物过去,好教姑娘高兴。”
辛长星看着桌案上高高堆叠起来的奏折,蹙眉沉吟:“批阅完这些折子,刚好赶得及过去……送些什么好?”
窦云最是会哄姑娘家开心,此时听了天子发问,脱口而出,“咱们家姑娘和旁人不同,旁的姑娘爱个胭脂首饰,她一定不喜,不如送话本子喽,看个稀奇热闹。”
辛长星想起从前让窦云找的《鹦鹉仙和走货郎》,登时无限赞同。
“往前你同我说过鹦鹉仙和走货郎的故事,令人动容,目下你也不必跑了,叫个长随回府中去取,直接送给青陆便是。”
眼睁睁地看着天子身旁的内侍有条不紊地,将这条令传下去,窦云像是被雷劈了一道,差点儿没死过去。
梅子糖化了水,货郎架上挂玉腿,粉口白牙眼儿媚……
这样的话本子若是送到了姑娘手上,后果不堪设想,窦云暗自掐了掐人中,壮着胆子向上奏报:“陛下,臣亲自去取吧,稳妥一些。”
辛长星深秀的眼眉垂下,落了两排乌浓的眼睫,“不必,一时还有差遣与你。”
窦云手脚麻痹,只觉得死期将至。
转眼间便入夜了,朝雨楼上一片喧闹,弟兄们早已入席,青陆把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净,正待入席,就瞧见小窦方儿拿着一个小布包,跑着进来了。
“姑娘,陛下叫我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