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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服里一层外一层的套着,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头顶的凤冠是真金白银打造的,还镶了不少金贵的珠子,压得她脖子都弯了。口脂也是精心描摹过的,掉了一点颜色都要重新补,这样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好好吃上一顿饭。
还好傅尽欢惦记着她的肚子,给她留了几颗大枣。
温酒酒揭开盖头的一角,“咔吱咔吱”咬着枣子。
枣子熟透,一口下去,甘甜的汁液在喉中漫开。
温酒酒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想着现在也无人,与其这样干坐着,不如先活动活动。她悄悄掀开盖头,取下凤冠,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扭着僵硬的脖子。
“新郎官还没来,新娘子就自己动手揭了盖头,这样是不合规矩的。”一阵轻笑声蓦地在窗外响起。
这个声音叫温酒酒浑身一下子紧绷起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掠到床畔,抬手拔下挂在床头的剑。
与此同时窗门被人震开,一道轻飘飘的人影落在温酒酒的面前,温酒酒想也不想,握着手中剑朝着人影劈下。
只听得骨碌碌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滚到温酒酒脚下,“砰”的一声爆开,大量的浓烟瞬时灌满整间屋子。温酒酒只当是霹雳弹之类的东西,向旁边掠去,口中呛了一大口浓烟,浑身不由得酸软起来,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了,咣当掉在脚下。
温酒酒知道自己是着了对方的道,勉力睁大着眼睛,保持着清醒。
白色的烟雾中,颀长的身影走到她身前,微微俯身,一根微凉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啧啧叹道:“居然没晕。”
“司徒雁翎。”温酒酒拼着最后的力气,呢喃出一个名字。
司徒雁翎笑盈盈地在她腰间戳了戳,温酒酒仅存的一丝力气也犹如泥入大海。司徒雁翎揽住她的腰身,抱入怀中,抬袖拂散烟雾,掠出窗外。
傅司南不小心吸入了风怜怜的毒烟,神志涣散,一波波黑暗侵蚀着他的双眼。
幸亏及时有人握住他的手,往他体内输送了真气。
傅司南喘了口气,眼底逐渐有了焦距,见傅尽欢站在他身前,疾声道:“是司徒雁翎。”
傅尽欢神色微变,丢下傅司南,往新房的方向赶去。
傅司南中了毒,一时清醒,一时混沌,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找了个幽静的地方,坐下来运功驱毒。
反正小云山别院都是他们的人,料司徒雁翎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温酒酒被司徒雁翎横抱在怀中。夜风往面颊上扑,吹得她眯起了眼睛,两侧的夜景急速倒退着。
司徒雁翎给她用了毒,她和傅尽欢双修后,有了无极神功浑厚的内力,然而在毒素的压制下,这些内力根本派不上用场。
她仰起头来,看着司徒雁翎侧脸的轮廓。明月罩在头顶,撒下幽幽月色,映出司徒雁翎的五官。
司徒雁翎眉眼浓丽,轮廓深邃,苍白的面颊上布满细小的伤痕,伤口已经结痂脱落,留下淡淡的痕迹。
温酒酒冷静地开口:“司徒雁翎,你来小云山别院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
“找我?”温酒酒惊讶。
她可不认为司徒雁翎对自己有什么感情,她只是司徒雁翎看上的一只猎物罢了。司徒雁翎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这里栽跟头,对她穷追不舍,不过是男人心底隐隐的不甘和征服欲在作祟。
司徒雁翎猛地一跃而起,足下划过一支利箭。
司徒雁翎站在枝丫上,回身望去,惨白的月色里,傅尽欢披一身红衣,手挽长弓,面容冷峻地盯着他:“放下酒酒。”
“好徒弟,你大可以试试,我会不会拿你的酒酒当自己的挡箭牌。”司徒雁翎挑眉笑道,神色里尽是嚣张。
傅尽欢拉弦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力道,搭在弦上的那支箭迟迟没有放出去。
他信司徒雁翎的话,司徒雁翎丧心病狂,真的有可能会拿温酒酒挡箭。他自诩神箭手,但箭终究是无意识的,不可能精准闪避温酒酒。
“啧,不可一世的大魔头有了弱点后,也变得和那些庸俗之辈一样。”司徒雁翎嘲笑起傅尽欢。傅尽欢拥有他艳羡的天资,亦有《无极心法》在手,只要他乐意,天下唾手可得,偏偏为情所困,做什么正人君子。
司徒雁翎先前还想着,他与傅尽欢师徒一场,要是傅尽欢能传承他的衣钵,他也算是后继有人。
可惜天之骄子有了束缚后,也成了凡夫俗子。
司徒雁翎嫌弃地看傅尽欢一眼,转身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