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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舒云宜右手手指搓着,面不改色地看着陈三,“下一个该是你了吧。”
陈三脸色微变。
☆、堂前审问波澜生
陈三两股战战,几欲站立不能,死死盯着涂着给他涂药水的舒云宜。
“别紧张,你若真的没做坏事,慌什么。”舒云宜嘴角一挑,似嘲非讽。
柴公抱臂坐在上方,视线一直落在舒云宜身上。
半炷香不到的时间,陈三的手指上就露出浓郁的橘黄色痕迹。
“啊啊,定是你……你这个贱/女人耍诈……”
“放肆,公堂纸上岂容你放肆。”王召惊堂木重重落下。
陈三一个哆嗦。
“还不如实招来。”他瞪大眼睛,怒视堂下之人,“你不是说从不曾见过什么药吗?”
“冤枉啊,真的冤枉啊,我没见过什么药啊。”陈三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哭喊着。
“那你为何手指会露出黄色啊。”
“我没有,我只是把参须卖给回春堂……”
他倏地闭上嘴。
王召脸色一沉。
“什么参须!”
“是我留给陈三娘子的东西,当日陈三娘子已经奄奄一息,她之前一直缺少营养又过度劳累,我便留了近十根参须给她,皆是千年老参的根须。”
人命比草贱的年代,一根老参根须市场上就能买下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陈三瑟瑟发抖。
“来人,去叫回春堂的人。”
王召扔下召人签,威严十足。
没多久,回春堂的老板就被人带了上来。
一被王召吓唬,立马就跟倒豆子一样和盘突出。
原来七日前王召小心翼翼捧了八根千年老参的根须来他们这边倒卖。
根须色泽鲜艳,毛发皆在,算是上品,掌柜的一贪心,对这须的来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两银子全收走了。
“冤枉啊,冤枉啊,我只是把东西卖了,可我婆娘确实是因为她死的啊。”陈三趴在地上哭诉。
依旧是死咬着是舒云宜庸医害人。
“你把她救命的东西拿去卖了,还逼她下地干活,为何依旧觉得是我害了她。”
“你一个大男人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让你娘子一人养家。”舒云宜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你娘子指甲盖发黑,手指关节粗黑僵硬,皆是生前几近劳累最后肝胆俱裂,活活累死之征兆。”
“你以为死人不会说话,却不知道只有死人才会说真话。”
舒云宜掷地有声,漆黑的眼珠落在那具尸体上,似喜似悲。
陈三早已没了主意,趴在地上只是嘟囔着不管他的事。
“虽说陈三贪财,卖了参须,可若是没有你一意孤行剖开她的肚子,想必也不需要这样贵重的东西。”
“她的死因至今没有一个源头啊,陈三卖了参须到底是起因还是过程不得而知。”
“不可否认,剖腹取子确实是骇人之法。”
魏莱开口,慢条斯理地问着,矛头依旧直指舒云宜。
王召捏着惊堂木犹豫着。
柴公半垂着眸,一言不发。
舒云宜眉宇平直,看不出一丝笑意。
她不笑时,紧绷的眉目显得显得冰冷而艳丽,年轻鲜活但炙热不屈的灵魂在眸中跳跃。
“将军觉得是剖腹取子不可取,可妇人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情况瞬息万变,生死难测。”
“为医是为了替人求生。”
“那妇人本就难产,胎儿迟迟不肯下来,我若是当时不如此,当夜便是一尸两命。”
“可事实上,我成功了,我走之前母女均安,我甚至留下她之后调养身子的药材。”
“我唯一未做的,就是当时未带她离开。”
柴公看着堂下强忍激动的少女,黑如鸦羽的睫羽微微颤抖,可神情却是极为冷静。
他有些失神。
——舒云宜。
他把这个名字放在嘴边反复念了几遍。
“可你依旧没法证明,他的娘子不是因为你的行为直接导致死亡。”另一侧的魏莱依旧步步紧逼。
“是是是,真的是她害死的,小人只是贪财啊。”陈三像是抓住一块浮木,涕泪直流地喊冤着。
舒云宜眼中的火焰在沉默中逐渐熄灭。
是的,她确实无法证明。
一个人的死亡向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也许她真的踏错了第一步。
“大夫救人只为解当时之危。”寡言的柴公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眉眼不抬,淡淡说道,“若是此后生死都赖在她身,今后谁敢救人。”
“柴公所言极是。”魏莱拱手行礼,态度谦卑,“只是此人行为骇人,不加以警惕,只怕会引起不良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