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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颇为怨怼地说着,手中的蒲扇扇个不停。
“你也知道堤坝溃堤会有人跳河。”舒云宜扭头看向她。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看今年这个新上任的年轻尚书估计也要喂鱼了。”
张婶说起这事,显得习以为常,漠不关心。
“渭河水量本就大,今年雨势不正常,渭河本就位于低洼之处,溃堤是不能避免事情啊。”舒云宜喃喃自语。
张婶嗤笑:“这些道理我不懂,我就知道,地势低所以才要建堤坝,现在堤坝依旧是十多年的样子,根本没人管。”
“我母亲就是被河水冲走的,我这辈子也忘不掉。”
她脸色沉重。
“你怎么知道是有人偷工减料。”她好奇地问着。
张婶平静说道:“若是没有偷工减料,这个堤坝怎么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
舒云宜沉默。
“可若是没有拨下钱款吗?”
她突然想起叶景行当日说起前三个工部尚书的死因,其中有一任便是谏言官家大新土木。
一个工部尚书,为何要谏言这个。
而且官家奢靡,不是什么新鲜事。
“什么?”张婶抬头看她。
“没什么,那这里就麻烦张婶了,我去看看后院的草药都放好了吗?”
她收了脸上的迷茫之色,状似轻松地说道。
“玄郎君都去看过了,昨夜叶夜和我们连夜收拾好了。”
“昨天叶夜来了?”舒云宜吃惊地问着。
“对啊,大半夜披着蓑衣就来了。”张婶不甚在意地说道,“还带了许多屯粮,怕我们没得吃。”
“还叫我们不要随便出门。”
“对了,他还特意叮嘱不用叫您起来,自己带人把所有地草药都收拾好了,天还没亮又匆匆走了。”
“好像忙得很咧。”她最后说道。
舒云宜眼睛微微睁大:“就他一个人啊。”
“没啊!”张婶想了想。
“还带了其他几个男人呢,五大三粗地,我也不认识。”
舒云宜眼中的光亮微微黯淡下来。
渭河堤坝奔溃在即,这事人人都有数。
当日深夜,舒云宜撑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微微眯上眼。
迷糊间,只听到地面微微震动,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瞬间惊醒过来。
“决堤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挤满人的东跨院瞬间乱了起来。
“别急,不一定是决堤了,而且麻生街地势高不会淹上来的。”玄子苓高声喊道。
“哑叔你带人在周围守着,水势不对就喊人。陈黄,你带小的在里面不要出来,云宜,你也进去。”
玄子苓动作迅速地披上蓑衣,冷静吩咐道。
舒云宜看着黑沉的夜幕,乌云几乎要贴着沿街的屋顶落下。
巨大的水雾瞳孔而起,街道地沟壑上汹涌不住的流水奔腾地向下流去。
整个京都好似被一个朦胧的水球包围着,下一刻即将在水汽中翻腾。
这雨大到令人窒息。
玄明堂众人脸色显然都极差,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有劳动力的人几乎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舒云宜和几个小孩。
陈黄抱着妹妹,水淼抱着小药童,几个小孩团在一起瑟瑟发抖。
“好可怕。”小药童听着头顶上巨大的雨声,哆哆嗦嗦地说着。
“不怕不怕。”水淼小大人地安慰着他。
外面传来一阵轰隆声,屋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听到外面传来急切的声音。
“快快,这里漫出来了。”
舒云宜蹭得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
只见东跨院西边的一面墙轰然倒塌。
雨水夹着水雾扑头盖脸地涌了进来。
“这是之前晒草药的时候,另外修补的,怎么这么不牢靠。”小药童大声指责道。
“外面叫来的人就是不行。”
他又气又急,想要跳出水淼的怀里去外面帮忙。
舒云宜眼疾手快把人拦下:“回去呆着。”
她神情严肃,一下就把人吓住了。
“你们去床上坐着。”她扭头看向陈黄,“保护好弟弟妹妹们。”
陈黄坚定地点点头。
“堵不住了,水要涌进麻生街了。”有人摸着脸从外面跑回来,“太大了,下面的街面全都淹了。”
“渭河真的溃堤了。”
“外面都是往我们麻生街和隔壁春堂街跑来的人。”
年轻人惶惶不安地说着。
“把门窗都封死。”玄子苓看着玄明堂寥寥几人的青壮年当机立断。
他扭头看了眼门口的舒云宜,笼着蓑衣上前,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麻生街鱼龙混杂不安全,我叫哑叔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