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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冷了。
“柴叔,你不舒服啊。”江云宜见他脸色不好,连忙上前要去把脉。
柴忠任由他动作,只是无奈说道:“昨夜睡得不好,不碍事,不用紧张。”
柴叔的年级不小了,甚至比太傅还要大上几岁,所以只要他一有点头疼脑热,江云宜就很紧张。
“世子怎么来了?”他抬眉看着江云宜身后的人,淡淡问道。
叶景行的视线落在柴叔身上。
“这盅药膳……”
“我不走,我要听,你找其他人。”江云宜格外警惕,在他们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立马出声反驳道,顺便坐在小矮椅上,一副稳若泰山,谁也支不走的样子。
柴忠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世子直说吧。”
江云宜拍了拍手边的位置,他无奈坐在一旁说道:“京都又派了钦差过来了,借道兴元府,入巴州,顺着河流从梓州绕道过来。”
柴叔波澜不惊,眉心都不带耸动一下的,手指搭在栏杆上,毫无异色,可见是早有听闻。
“送粮草的嘛?”江云宜天真地问着。
毕竟之前的粮草被蛮夷劫走了,朝廷再补发一份也不过分。
“当然也会送来。”
柴忠食指点了点案桌,摇了摇头,沉思片刻后又问道:“入剑南道了?”
“昨日出了兴元府,大概五日后就到蜀州。”
江云宜不说话,只是竖着耳朵,端起一盘的葡萄开始慢吞吞地拨着吃。
“官家的动作倒是快。”柴忠冷笑一声,“听说钦差人选是温如徐。”
“咳咳。”江云宜呛到了,正摸着茶杯,却被人递到嘴边。
她接过来抿了几口,放下茶杯的时候,下意识觑了身旁的人一眼,只看到他俊秀的冷静侧脸,却是莫名觉得心虚。
“正是他,温家如今成为新帝新宠。”叶景行淡淡说道,察觉到她的视线,侧首微微一笑。
“那他来到底是做什么啊。”江云宜含糊地问着,剥了颗葡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他嘴里。
柴忠敲了敲桌子,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江云宜讪讪地坐会自己的位子,继续拨着葡萄。
“谁知道呢。”柴忠半阖着眼,“不是为钱,就是为权,总逃不过这两样,不过至少能带点粮草来。”
“如今剑南道战乱四起,茶马古道被迫中断,钱是没有钱了,世子的河运不为外人知道,自然不会为钱。”
柴忠手指缓慢而又节奏地点着扶手。
“若是为权,只怕不是好事。”他沉声说道。
叶景行神色沉重:“怕是为了追责北固失守一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世子最好查一下,如今剑南道中谁与京都关系密切。”柴忠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手指蜷缩成拳,“先下手为强。”
庭院的气氛格外凝重,秋风带着一丝微不足道的燥热,却能让心烦意乱之人轻易捕捉到。
蜀州天气都湿热,即便是秋天也粘稠得人难受。
“只要利益足够大,谁都有可能上钩,如今剑南道还剩下的八州都不算苛刻剥削之人。不论是谁成了替死鬼,受苦的都是百姓。”
叶景行半低着眼眸,摸着袖间花纹,冷淡说道:“不是落棋的人便永远都要受到摆布,杀了一个又如何。”
柴总抬眉,层层皱纹的眼皮下是一双犀利的眼眸。
叶景行一双漆黑的眼和他对视着,面无表情又冷静自制。
“王爷知道只怕要来找你。”
“我只知道,我不走这一步,叶家列祖列宗都要来找我。”他眉宇平直,神色冷静,“叶家基业不能毁在我手中。”
“蜀州不能丢,北固要回来,丢失的六城要一座座带下来。”
“前有狼后虎,我不能放手一搏。”
“后继无人乃是大忌。”柴忠犀利指出问题,“而且世家盘根错节,只怕最后会不受控制。”
江云宜越听,眼皮子越跳。
她怎么感觉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对劲。
“听说官家长子乃是温家女所生,天资聪慧,性格温和,柴叔应当见过。”
温家长子,江云宜知道,不过四岁而已,是个爱笑的小孩,倒是天真浪漫。
柴忠沉默。倏地,又笑了一起来,讥讽刻薄:“倒是天道轮回。”
“这是世子自己的事情,只需明白一点,此事与我家三娘子无关。”
“今日世子也不曾来过。”
“送客。”
被点名的江云宜坐直腰杆,眨了眨眼:“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两人不说话,同时移开视线,各自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叶景行放下茶杯,就要离开。
江云宜正要追上去,却被柴忠拦住:“三娘之后可要避开温家。”
“为何要避开。”她皱眉,“我和他们早早就了断清楚了,问心无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