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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今天又作死了吗?_分节阅读_159

      镇国公的日子过得极规律,早起,练剑,进宫授课,午饭,看书,外出,晚饭……沈瑶光观察了数日,没寻到任何破绽,她不禁疑惑是镇国公装得太好还是他当真毫无野心?
    镇国公府极大,仆人却不多,好些院子荒芜着无人照看,入住国公府几日,沈瑶光也摸着点国公府的底,问朝事碰了壁,沈瑶光换了方向问,有一笔生意镇国公可有兴趣。
    “所以……为何是我?”这日晚间,鹿哥邀了沈瑶光晚饭。镇国公过得朴素,晚饭简单得只有三菜一汤,第一次见这些家常菜,沈瑶光吃了一惊。她也是住过皇子府的人,曾经更是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座上宾,如镇国公府这般朴素的,闻所未闻。
    “国公爷非寻常人,”沈瑶光一笑,真心实意地答。如果说最初是想趁镇国公年少加以利用,如今倒是诚心投奔,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眼光呵!鹿哥拣了一筷青菜,开口:“五皇子死了。”所以你的眼光就是当年已死的五皇子?
    镇国公突然间这么一句,戳得沈瑶光心肝疼。小国公毒舌起来还真挺要命,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年已经输得够惨了连通缉令都挂了十年不得不隐姓埋名,如今又被提起,一向舌尖嘴利的沈瑶光都被噎了一噎。良久才一叹开口:“因着当年惨败,所以如今才想为他们寻一条生路。”五皇子余孽,一句余孽又包含多少人?有的人早已化为白骨,有的人改名换姓再也不会提起,也有的人躲躲藏藏隐姓埋名……五皇子身死,势力分崩离析,然而也有那么一群人困于当年阴影无法恢复日常,沈瑶光觉得这些是自己的责任。
    “为何是此时?”鹿哥又问,距离当年五皇子宫变早已过去了十余年。
    听到此问,沈瑶光倒是用很稀罕的眼神看鹿哥:“只叹国公爷您出现得太迟了。”她怎地可能没想过其他办法,然而天时地利人和长久地不眷顾于她,文官集团要巩固统治,谁会为泛不起多大波浪的五皇子余孽们提供庇护,权贵们明哲保身,谁敢为五皇子余孽们提供庇护,等了十多年才等来了镇国公,如今的沈瑶光只叹一声幸运。毕竟一开始她是起的利用镇国公的心思。
    “其实你们可以找李相,”鹿哥道。当年五皇子宫变后的清洗李相其实放了不少水,通缉令上写“福先生”是一例,颜家兄弟能活下来是一例,五皇子的追随者如今留存不少就是证据,苟且偷生总比死了强,何况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想着死。
    “若转而投奔当年的罪魁祸首,我心不甘!”沈瑶光冷哼一声,对李相感观不佳。
    “你如今的身份全靠李相援手,”鹿哥道,又是一箭戳得沈瑶光膝盖疼。
    “是什么生意?”见沈瑶光被他堵得无话可说,鹿哥还是开口问了。
    “有几位小商人想投献,不知国公爷可愿收?”有些事不必明说大家都了解,沈瑶光所谓的小商人也不定是小商人,但必是当年和五皇子有牵扯的,当年宫变之后明面上的那些忠诚属下基本上死光了,不死的也逃不过一个流放,剩下的这些不过小鱼小虾,李相当年留了一线。然而即便活了命,生活却不好了,一旦和五皇子沾了边,什么都会被压一筹。
    “嗯,有哪些人?”鹿哥好奇了一下。有脑子的怕是早已改换门庭,剩下的这些倒真值得一问。
    “莆大管家,”沈瑶光道。
    听到此名,鹿哥尚未有反应,倒是小白惊呼一声,忙为鹿哥解释。莆大管家这是一个人,虽被人称为大管家,实则是五皇子奶兄,平日里左右伴驾,是五皇子心腹。莆大管家出口成章过目不忘,若非他是奴籍考不了科举,说不定还能有个远大前程。不过也幸而他是奴籍,在之后的清洗中留了一命。
    听小白介绍了莆大管家是谁,鹿哥一愣之后,轻笑一声:“你胆子真大!”话落,已是杀意纵横,这是打算架着他搞事呢。
    “国公爷,宫变之祸已过去是十年,沈某无心再起波澜!”之前的镇国公太平和了,然而这么一瞬,沈瑶光确实感受到了他来自金戈铁马的气势,她面色一变,举手起誓。誓落,沈瑶光又开口道:“国公爷,如今燕帝刚愎自用,国内民乱四起,即便您想悠闲自乐,可那些人会容您悠闲自乐吗?”见镇国公不语,沈瑶光加了一把火:“国公爷,燕帝沉迷长生不老,花费巨奢,北有晋商,倒卖军粮通联大梁,南有世族,巧取豪夺兼并土地,如今连尚有改革之心的李相都入了诏狱,您觉得自个儿能够隔岸观火的日子还有多久?您可还记得,军粮一案至今未有结果?”这个国家从根子上已经烂了。
    无心再起波澜?饭早已吃不下去了,鹿哥放了筷子,一句“真香”都说不出口,抬了眸,他问一句:“你欲何为?”
    “国公爷,燕帝命不久矣!”沈瑶光一句,说尽目的。她是来游说的,游说镇国公站位二皇子。
    “你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鹿哥眉一皱,杀气未敛。
    “国公爷,当年势力我已经营十年,宫中尚有几个熟人,”沈瑶光说着,又道一句:“此消息为真,国公爷可要做准备?”
    “容我想想,”鹿哥挥了挥手,这一次未断然拒绝。等到沈瑶光离开,鹿哥转身就联系了李相,当先一句是问他,燕帝命不久矣,可知?
    “燕帝正值壮年,虽小病不断,也不至于……”李相讶然一声,一开始还以为鹿哥说笑,等鹿哥道这是沈瑶光递来的消息,李相一瞬间反应过来突然失声:“难不成沈瑶光她对燕帝下了手?”话说出口,李相又自己否定了:“不不不,以我对沈瑶光的了解,她还没能力做到这一步。”所谓五皇子余孽,不过是借五皇子名号行事,沈瑶光本人倒无魄力令人言听计从,何况这些年东躲西藏,她怕是无暇布置宫中。
    “剩下还有一种可能……”想到此次燕帝突然将他打入诏狱,李相瞬间一凛,觉得自个儿可能摸到了某个真相:“或许是太医院里传出的消息,燕帝身体不济,将要油尽灯枯,这些日子为下一代储君做准备……”以往再怎么闹也不至于在大朝上将丞相打入诏狱,除非此次燕帝是借题发挥另有企图。想到自个儿把握朝政数十年,燕帝一个又一个地扶持右相与他打擂台,李相双眉紧皱,他有不好的预感。
    “若此事为真,我怕是得做些准备,”李相一句,道是会安排人去验证,又请鹿哥多多关注两位皇子。
    关注两位皇子?那两位三天两头生个小病请个假的皇子?鹿哥如今上课不叫上课,叫打卡,皇妃们被令不准过来文渊阁,但皇子们可以过去,每日两位皇子总有状况,不是皇子身体不适就是皇妃身体不适,就连理由都如出一辙,以至于到后来,鹿哥都不叫他们蹲马步了,只水水地讲些战事历史,可惜两位皇子专爱看小差。
    “李相,储君人选不如另做打算,”鹿哥言尽于此,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知,”李相一叹,只觉力不从心。如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他计划着立摄政王。这时候李相还只是想一想,觉得立摄政王这是最最糟糕的状况,然而等他费了些功夫确认燕帝确实已身体不济,李相只觉得心里石头一堵,一时怔了良久。到底是自个儿当年选中的储君,李相一时遗憾。
    “小鹿总,这还真是……最糟的状况,”李仲仪一叹道是他会设计立摄政王:“到时还请小鹿总施一把力。”
    “嗯?你不打算从诏狱里出来?”鹿哥倒是知道李相的好友学生们正设法营救,但听李相这么个牢底坐穿的意思,鹿哥都愣了愣。
    “不知燕帝还有多少时日,舍得一身寡我也要将杜如光拉下马,之后还请小鹿总接个手,”李相一叹,又道:“沈瑶光在小鹿总那儿,小鹿总不如以她为谋士,之后可选大皇子为储君,大皇子懦弱易掌控,至于贤妃那儿,沈瑶光该是有办法的。”
    “听你的意思像是在交代后事,”鹿哥应了,不太满李相这副甩手模样。
    “这牢怕是得坐个四五年,”李相还真就有准备。之前看在燕帝的份上憋着没出招,这回是真心开大。燕帝都没多少时日可活了,他还顾及个啥?先派个御史再奏军粮之事,这一扯扯到吃空饷的问题,又一扯扯到晋商通敌,再一扯扯到土地兼并,这一副全然不顾的模样可把不少人给惊到了,李党突然间要做什么?这不顾一切攀咬闹大是疯了不成?
    第141章《帝谋》十一
    “不疯魔不成活,”李相人蹲在诏狱还有心开玩笑,朝上一群大臣全被他逼得要疯。军中空饷,晋商通敌,土地兼并,哪一出不是大事?朝上难道没人知道吗?有,但谁都不会说,仿佛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众人闭着眼睛维护着这所谓的乾坤盛世。然而现在,把握朝政十余年可成一代传奇的左相李仲仪突然间不守规矩将众人险险掩盖的疤亮了出来,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入了坑,而且这坑他们还不得不填,可怎么填成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