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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谷漫游指南_分节阅读_42

      他兴奋地喘了口气,这种抽丝剥茧、拨云见日的推理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别着急,”贺钦不慌不忙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解开一个谜题,就意味着发现更多的谜题——”
    闻折柳愣了一下,眼中的神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是哦,”他无精打采地摸着书面的封皮,“内鬼是谁,蕾丝真正的主人是谁,还有玛丽安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贺钦笑着安慰他:“没事儿,一个一个来,说不定到了今晚,我们就能看出谁是真正的内鬼了。”
    “嗯。”闻折柳点点头,目光狐疑地看着贺钦,“哥,你还说你没看剧本?”
    贺钦好整以暇地勾起唇角,眉目间自有一股放荡的邪气,和闻折柳笑起来时那股暖洋洋的劲头不同,他笑起来的模样宛如一名背着长琴的浪子,随时等候拨弄少女的春心:“你哥确实没看过剧情线,但这里本来就是最先开放测试的第一个世界,你哥这个地位和身份,能知道的消息不要太多,随意组合猜一猜不就出来了?”
    看他这个样子,闻折柳眯着眼睛,心里面痒痒的,牙也痒痒的,简直想拿小皮鞭轻轻揍这头野豹子几下,他这么想着,甫一抬手,便被贺钦捉住了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
    “胆子大了,嗯?”贺钦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在闻折柳后颈一捏,“还想捶你哥?”
    这一下直捏得闻折柳头皮发麻,过电般的红晕从耳根顺着脖颈往下渗,连着尾椎骨那片都是酥软的,他面热耳赤,挣扎不得,只好结结巴巴地小声叫道:“别闹了哥,快放开!”
    贺钦意外地挑起眉梢,还想再按着小孩儿揉两把,这时候,在外头听见动静的杜子君心生疑窦,不由转头从半掩的门口瞟了一眼——
    杜子君:“……”
    贺钦:“……”
    发现不对劲回头看的闻折柳:“……”
    三个人分外尴尬地打了个照面,杜子君已然被这三番五次的冲击洗礼得立地成佛,她慈祥又释然地摇头一笑,拈烟如拈花,吐出一口烟气,腾云驾雾,飘然离去了。
    闻折柳:“……哈、哈哈,又是杜小姐啊。”
    贺钦低低地笑了一声,“杜小姐?我觉得,你更应该叫他杜先生。”
    闻折柳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面对闻折柳,贺钦总有使不完的耐心,“你应该叫他杜先生,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个男人。”
    “什么?!”
    贺钦无奈地道:“坐姿、谈吐,还有他抽烟的姿势,走路的体态……你没有看出什么违和的地方吗?”
    闻折柳三观被震得稀碎,他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她……不,恐怖谷这种和现实百分百对接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这种BUG?”
    贺钦也不勉强他相信,只是将手里的书递给他,说:“那就别管他是小姐还是先生了,先看看这个。”
    闻折柳一低头,看见贺钦方才拿的那本《小镇遗事记载》。
    这本薄薄的书看起来有点年头了,封皮上用碳素墨水手绘了一张小镇的俯瞰图,其中标着作者的名字:亚伯神父。
    “一位神职人员写的。”于是闻折柳赶紧抛开刚才那个太过掉san的问题,接过贺钦为他翻开的一页细看。
    与其说这是一本书,倒不如说这是一本神父的日记,上面除了他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在一处名为阿灵敦的小镇上发生的一些完全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的琐事,闻折柳脑子转的快,看书也快,他详细且快速的浏览了十来页,忽然发现了一个要害之处。
    在神父的记叙里,他详细描述了数位因为在城中失业而回到小镇上的流窜青年,他们组成了镇上的卫队主力,成日里游手好闲,以偷鸡摸狗和欺凌妇女为乐,其中的一个更是治安官的侄子。
    “神父生活在玛丽安以前生活过的小镇,阿灵敦。”他若有所思,继续往下阅读。
    这么想虽然不太好,但自从神父写到那些流氓无赖以后,行文的内容不仅丰富了许多,可读性也更强了。
    “……这些渎神的罪犯未曾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还手握武器与随意处罚百姓的权力,于是行径也越发猖狂起来,竟敢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上称作帝王。他们伤害无辜,在丰收的第一个月轮流玷污了一位名叫瑟蕾莎的……年幼的忠贞信女……”
    他愣了半天,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疙瘩。
    瑟蕾莎?神父提到的女孩为什么与圣修女同名,这是巧合吗?
    “接着往下看。”贺钦说。
    于是闻折柳接着念道:“……到了第二个月,他们变本加厉,除了被他们骚扰过的良家女子,还残忍地侵害了一个母亲的女儿,一个悲苦的家庭,几个伤心欲绝的亲属——他们的所作所为越发猖狂,但我在此地的任期已到,如果有机会,我会再回来,为此地的民众布道福音……哈,什么啊,这个神父居然自己先跑路了?”
    接下来的内容,尽是神父在其他地方的所见所闻,闻折柳不乐意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匆匆后翻,终于翻到了小镇的结局。
    “……几个月后,我又回到了这里。”他仔细读着最后的两段话,“上帝啊,这座小镇几乎完全荒废了,那些罪人已经死了,连尸体都不知所踪,镇上还到处蒙盖着死亡与疫病的阴影。治安官的府邸破败了,残缺的遗躯淤堵在穿流过小镇的溪水上游,鲜血则染红了剩下的部分。这是神的惩罚到来,还是魔鬼在人间作恶的后果?
    无论如何,我最终远远离开了这里,并发誓再也不会回来。而此镇发生的谜团亦将深深埋进我的心里,直至我永久长眠在黑暗的大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