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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棒槌呼的那种类型。他对着吴落和颜悦色,可一看到汤隐,笑容就卡进了皱纹,死活挤不出来,木着一张脸道:“走了,让你交个朋友也不愿意!”
汤隐抿着嘴,一双剑眉隐隐抽搐了一下,几根手指不声不响地抓住了衣角。
吴落看着汤隐,仿佛看到自己被师父训斥,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徒有一颗犯上作乱的心,可惜却没大逆不道的胆,可怜之中,居然透着点拘谨的可爱。
段循回过头,见吴落似笑非笑地望着院外,屈指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你笑什么呢?”
“我笑了吗?”吴落摸着脑袋,想起自己与钟前辈初见时,他也易了容,是个比这回更皱巴的老头,不禁疑惑道,“师父,钟前辈到底长什么样?他为什么不露真容呢?”
段循大言不惭道:“大概觉得不如我好看,自惭形秽之下,每次见我都要易容吧。”
吴落发自内心地不想搭理师父,静悄悄地往屋内挪动。
“唉,你干嘛去?说好了练完那把,陪我出去遛弯。”段循仗着人高手长,一把拉住吴落。
吴落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仰头看着师父道:“师父,我把遁影玉补好了,我拿给你看看。”
段循压根不信:“少来,你就是不想出门。”
吴落向上蹿了一下:“我真补好了!”
段循沉默了一瞬,基本保持不信,即使吴落的修为比两年前高出一大截,要修补遁影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非她这两年日日花费两个时辰,以修为锻玉。可她连睡觉都嫌耽误了修炼,怎么可能……
吴落直勾勾地盯着段循,满眼闪烁着期待,面对这样一双真诚的眼睛,段循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这玉是萧彻的,萧彻曾三番五次地帮助过吴落。而吴落这丫头,向来是有恩必报,别人对她的一点好,她都要仔仔细细地记着,唯恐怠慢了人家的恩情。
段循叉着腰,忽然结巴起来:“你,你……你真的补好了?”
“是啊,我拿给您看!”吴落眼中闪出一丝喜色,拔腿就往屋里跑。
段循拉住她,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吴落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她背负了一身的不甘示弱,却不肯吭声。她起得比太阳早,还日日缱绻于月色,不肯睡去。段循常见她与自己较劲到面色惨白,若不及时制止,这丫头没准能把自己累瘫。
吴落如今能轻轻松松地蒙眼劈刀叶,可最开始,何尝不是被割得东一道口,西一条痕。段循看着她破破烂烂的一身,都不忍心下手,吴落却一遍遍求着他,再来最后一把,真的最后一把……
她用了两年,学会了隐忍,无论是胡敞贺远的嘲讽辱骂,还是文昭教首当面打压,她都能一言不发地忍在肚子里,委屈也憋着,愤怒也憋着。她好像是有意为难自己,为了让自己记住这屈辱的滋味。有时段循看不下去,想为吴落出气,这小丫头却说算了,这没什么,拿起剑来,二话不说开始过招。
她为了尽少遇到封亭,当然,其他人吴落也不想见,索性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风居院常年闭户,甚至有点离群索居的意思了。因为吴落的隐忍,就连胡敞他们也不再来挑衅骚扰。
这风居院,好像真的只剩下她和风,单是这份寂寞,就没几人能忍。
段循想不明白,吴落是如何在这般的忍辱负重之下,还匀出了这样一份沉甸甸的心意修补遁影玉,她哪里来的精力,又是哪里来的心思。虽说谁也不急着要这玩意儿,可段循了解吴落,她是想下次见到萧彻时,能够亲手归还这块遁影玉,稍微填补一些她欠下的人情。
人人都觉得吴落面冷心也冷,只有他这个做师父的知道,再没有比这个徒弟更暖心的了。
“师父,你怎么了?”吴落戳了下师父的胳膊,一头雾水地问。
段循看着吴落,只觉得心疼,他摸了摸吴落的脑袋,前言不答后语地道:“仙法大会快开始了,离开章琚山后,什么都会好的。”
吴落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感觉师父不像在对她说,反而像安慰自己。
段循轻声问:“明天该选人了吧?今年参加仙法大会的名额有几个?”
吴落:“对,是明天,还是五个,每次不都是五个吗?”
仙法大会,旨在为仙山挑选优秀的后代仙士,每一届仙法大会,都有严格的名额限制,像钟以平带领的吟风岭,属于小教派,通常只有两到三个名额。而章琚山在内的十大正统教派,则有五个名额。
为什么要有名额限制?原因很简单。
由于大大小小的仙门教派众多,若是所有教派的弟子全体出动,一届大会结束,约莫能无缝连接到下一届,中间连个收拾场地的时间都空不出来。
再者说,仙法大会不是赶集,若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来参加,算是乱了套。限制名额,也是直言告诉众弟子,练的不咋地就别来了,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浪费可耻。出师后安心当个散仙,为民除害不指望你,不给仙界添乱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