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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什么方式活,以什么状态活,就说不清了。
    “对,五百年前,我被魔王抽走了神识,然后我就……”张沪青顿了顿,接着微笑道,“疯了。”
    吴落心中一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神识被完好无损地抽出,然后看着自己变成疯子,恐怕这种滋味没有谁能受得了。
    张沪青没有过多的伤感,很快道:“你们能帮我做件事吗?”
    吴落看了看师兄,虽然不久前,她还不愿师兄与尚未谋面的张沪青对话,此时却希望他能一口答应下来。
    萧彻犹豫了片刻,谨慎道:“什么事?”
    张沪青低下头,掐了个诀后,从袖中掏出了一支笔,居然是一支实实在在的笔,并非影子所化。乍眼看去,那是一只极其普通的细长毛笔,没有任何特殊,可萧彻一眼就从闪着寒光的尖细笔头,看出了这是一件杀人不见血的凶器。
    张沪青拿着笔端详了片刻:“帮我把这支笔,交给一个名叫钟以平的仙官。”
    吴落眼睛一瞪:“钟前辈?”
    “姑娘认识她?”张沪青愣了愣神,若有若无的笑容渐渐蔓延至嘴角,可眼中却似有迷茫,让人看不出她是欣慰更多,还是惆怅更多。她合了下眼,轻声叹了口气:“太好了。”
    吴落摸不准张沪青的用意,不敢擅自开口答应,看了眼师兄,只见他问道:“除了把笔带给钟前辈,还有其他吩咐吗?”
    “有。”张沪青依旧微笑着,“让他杀了我。”
    第34章
    吴落愣住了,满腹疑问赶着趟地冲到嘴边,思来想去还是不敢开口。
    萧彻眉头微微一皱,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位前辈是……”
    张沪青听到萧彻发问,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她垂下眼,嘴边的笑容渐渐浓烈起来:“本应是他发妻。”
    “发妻……”
    吴落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了一句,从张前辈方才的反应来看,在她神识未脱离本体前,应该是与钟前辈非常恩爱的。
    萧彻沉默了片刻,淡然道:“前辈何必如此。”
    张沪青笑着摇摇头:“他放不下我,明知我好不了,何苦日复一日与自己为难,如果希望无迹可寻……就放过自己吧。”
    吴落和萧彻都未应声,即便张沪青不说前因后果,这记忆之沉却是显而易见的。
    张沪青接着道:“混沌之力出世前,钟以平家族在仙山的风头正盛,魔王所率的兵团,也曾多次受他折损,两人间的梁子结得颇深。后来魔王获取了混沌之力,开始大肆打击报复曾经的对手,许多世家大族甚至被灭门。钟以平家也有不少人丧命于魔王手中,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魔王自然不能放过我。”
    吴落揪心道:“所以魔王就抽走了前辈的神识?”
    张沪青点点头,错开吴落和萧彻的视线,朝石窟深处走了几步道:“魔王要面见承安长老,以我为质,命以平带他进仙山。以平不肯,只二话不说冲上来救我,哪知魔王宁可生受他一招,也断然不肯放开我,还说要将自己受的伤,百倍还于我的身上。之后,魔王就当着以平的面,抽了我的神识,还在我的本体上下了一道诅咒。”
    张沪青说至此处,忽然停了下来,她背对着吴落萧彻,整个人几乎快要从光影中离开,彻底埋没进黑暗。
    萧彻给吴落使了个颜色,示意她不要追问,接着对张沪青道:“前辈,若是为难,不必多言。”
    张沪青转过身,沉默了半晌还是道:“那诅咒是——若我不见以平,便只是傻愣痴呆,若见到以平,我便会发疯自残至死。”
    吴落紧紧攥着拳道:“没法子打破诅咒吗?”
    张沪露出一丝冷笑道:“魔王倒是告诉了他一个法子。”
    吴落赶紧问:“什么法子?”
    张沪青道:“让他找一件法器,那法器是一支笔,却没说是什么笔,只说找到了,我就能从诅咒中解脱。”
    “解脱?”萧彻意味深长地念叨着,他实在不能相信嗜杀成性的魔王,能如此网开一面地为仇人之妻留一条活路。
    “看,你都能知道,以平他怎么就不明白?”张沪青一直笑着,眼中却露出了难以自持的悲伤,其中还裹着化不开的眷恋,这就更让人不忍直视了,“魔王收了我的神识后,告诉我根本没什么笔能救我。他那样说,不过是因为以平的父亲,曾用一支绝命笔夺走了他兄长的性命。因此,想让以平也尝尝至亲之人被绝命笔夺命的滋味。”
    吴落整个人都呆住了,时至今日,她总算是明白了钟前辈为何常年易容,又为何遍地寻找珍稀奇笔。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钟前辈时,师父就送了他一支玄梁笔。
    之后的两年里,师父前前后后又送过钟前辈好几支笔。
    不过从师父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不知道钟前辈四处求笔的原因。旁观者清,正如萧彻能一耳朵听出魔王的真正用意,段循若是知道了这前因后果,只怕也得劝钟以平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