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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家,老十四,还有她的两个女儿,只能靠她自己。
突然,德妃眉心一拧,她坐得离康熙更近了些,携起康熙的手,情深意切的说:“皇上啊皇上,您可一定要醒过来。当年胤祚走时,您说过,您会一辈子陪着妾身的,君无戏言。”
康熙飘在德妃身后,看了眼门外墙角根偷听的杂碎,又看了眼德妃。
只听德妃又说:“皇上说过,畅春园景色宜人,您还想带着妾身一块儿去赏景呢。”
话落,门口已经空无一人,片刻后,德妃身边的宫女翡翠端着药碗走进来,对德妃使了个眼色。
德妃敛容,问:“谁的人?”
那翡翠轻声道:“延禧宫惠妃。”
德妃唇角一扬,“她的手伸得可真是长。”
她再看了眼病床之上的康熙,“去问过了吗?江太医那边怎么说?”
翡翠走近了些,悄悄的说:“江太医说,皇上康复有望,只是好似有人不想让皇上这么快的康复。”她接着道:“这碗药是江太医精心调配的,只要每日给皇上服用,皇上必能早日醒来。”
康熙飘近了一些,原本闻不出一丝味道的鼻子日渐灵敏。
他隐隐猜到,自己可能有机会复活了。
从几位太医口中,康熙也证明了这一点。
此时的康熙,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漩涡。
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一个希望胤礽或是胤禔能狠下心弑君登基,不管是哪个儿子夺位,他都不想管。皇位,本来就是在血肉中厮杀出来的,胜者为王,他一个半死之人也无力管辖太多,皇位本来就是给儿子们留着的,早传晚传都给传。
而另一个小人却极渴望复活,敢害朕的都得死!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纠结。
德妃手中这碗汤药与从前喝的汤药不同,味道更冲,康熙看着,那碗沉得发黑的药汁仿佛就是一潭污泥,要将他彻底吞噬。
见德妃用金勺舀了一勺药汁就想往他嘴里喂,康熙勃然大怒,“大胆德妃,竟然敢私自给朕喂药!”
皇帝是万金之躯,皇帝服的药是要太医院几名院判仔细分析,仔细把握。
那药的剂量是分毫不能差的。
德妃这这碗药,一看就没经过院判的手。
他病重,妃嫔皇子们有私心正常,康熙不在乎,可是事到如今,在明知道自己能够复活的情况下,还做那些有的没的,就不怪康熙会多想。
奈何,无论他怎么喊,德妃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的。
康熙心中急切,“梁九功!李德全!两个狗奴才,你们都滚哪里去了!”
德妃将汤药送到康熙嘴边,慢慢倾倒,康熙双唇紧闭,那黑褐色的药汁竟然顺着唇角滑下。
翡翠赶紧上前用帕子将康熙嘴边的药汁擦干。德妃见这样喂不进去,直接说:“你将皇上的嘴打开。”
康熙愤怒,“大胆乌雅氏!”
或许是康熙的灵魂反抗得太过激烈,导致他的身体也对德妃产生了明显的抗拒。
几次尝试,喂完了大半碗汤药,康熙愣是没有下咽一口。
“喂不进去。”翡翠摇摇头,也是急切。
德妃不甘心,还想再次尝试,可突然,门外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跺脚声。
紧接着,是一道绵软的女声响起,“梁公公怎么来了,您值夜辛苦了,合该好好休息会儿才是。”
是梁九功来了!
德妃安排的人在跟梁九功周旋,给她们拖延时间。
德妃和翡翠赶紧将殿内收拾干净。
剩余没喂完的汤汁无处藏,翡翠狠狠心,捏了鼻子忍了苦,直接大口给自己灌下去,空碗藏于龙床底下。
梁九功入内时,德妃主仆已将内殿清理干净,恢复如常。
她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康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
闰月将修好的绣经小心翼翼的折叠好,送去永和宫。
这几日,她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刺绣,总算是赶在德妃定下的期限内完成。
要不是小显子和如嬷嬷时常来看看她,给她送膳,她大概是连饭都吃不上了,等不及这幅绣品完成就已经饿死了。
平常闰月每日都是在咸福宫和膳房之间来回,最近这几日,却是来永和宫有些频繁。
永和宫的宫人都是笑眯眯的,就像是德妃一样,日常脸上都挂着温婉的笑容。
明白闰月的来意,在正殿伺候的宫女回说道:“回王贵人,主子去乾清宫侍疾了,临走前吩咐过,您若来了的话,请先在殿内稍候。”
闰月颔首,跟着宫女去殿内。
宫女给闰月上了一盏茶,并一小碟子绿豆糕,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殿内,只余闰月一个人空坐。
茶是好茶,清新甘美,至于糕点,只闻到这清雅的味道便知道是上品,只可惜闰月没有口福,体恤寒凉,不宜吃绿豆糕这类过于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