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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花是哪里送来的。”
九思明白许妈妈的心思,老人知道的多也总要想的多一些。她看了眼芙巧:“您别去,让芙巧去。她平日里在府里的交好多,去问两句也方便。”
许妈妈步子停下来,知道自己过去太扎眼,也点头道,“还是芙巧过去妥当些。”
芙巧喜滋滋的领命下去了,脚步也轻快。虽说她和采锦、半拢都是小姐身边的丫鬟,但是差事还是采锦与半拢办的多,今日得了这事儿她心里就欢喜了,觉着自己也是很有些用的。
早膳时候还没到,许妈妈就取了编篓里头的彩线打络子,采锦静得下心,跟着许妈妈学,手上动作也很快。
九思仰头靠在软枕上,人没动脑子里转着,祖母拿到扳指还是四年前,季婉清不过十三岁的小姑娘家,就算是聪明能干...北漠的蛇毒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她手指摸到乌木案几边缘打磨光滑的雕纹,轻声开了口:“你们觉着只凭季婉清一个人能这般顺利地做这些事儿吗?”
采锦眼皮一跳心下一惊,嘴巴张开点儿弧度,心里有想想法也不敢说,二小姐如何都是主子,怎么容她一个下人随意置喙?
许妈妈手里动作没停,抬起头看九思一眼,慈面淡淡的笑着,“小姐自己心里都琢磨出来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九思笑笑,采锦够稳重也够聪慧,却还缺点胆量和圆滑,芙巧够圆滑机灵人却浮躁;半拢是个让人容易轻视的丫头;许妈妈是历经许多波折的老人,一双眼睛看得透彻,人稳得住胆子又大。
她做直身子,指着许妈妈对采锦说:“若是以后你要做到管家妈妈,还要多与许妈妈学学。”
这就是提点了,采锦垂首诺一声,要给许妈妈行礼。许妈妈放下篓子拦住她,笑道:“我婆子也不能教你什么,况且都是为了小姐,咱们齐心就好。”
九思看着外头天色大亮起来,廊外有人疾步过来,采锦出去开了门,看见是膳房的婆子,她回来问:“小姐要先用膳吗?”
九思从榻上下来,采锦伺候着换了衣裳坐去妆台前梳妆,九思看了眼镜子,自己皮肤白了许多,眼角那颗泪痣就越发明显,一颦一笑也跟着媚气了。
许妈妈给九思簪了两朵绢丝缠花,从镜子里看到她左边眼角的痣,女子痣长在这一处是夫妻宫的位置,日后姻缘薄浅丈夫离心。许妈妈皱眉道:“这痣长得不大好...还是早些用药化掉。”
九思目光从雕花格子穿过去,看到雪松跟着采锦学了两日,有模有样的在指挥丫头摆膳。听到许妈妈的话,她收回视线,摇摇头笑的不经意:“都是无妨的。”
这些都是无妨的,这颗痣从前就化过无数次了,没隔多久就会长起来。她从古棱浅钱锦纹镜看着自己日益显露的颜色,笑意从嘴角铺开,自己求什么呢?
“您又在想什么呢?”许妈妈见不得九思这样的神情,十五岁的年纪寡淡的像是山寺里的菩尼。她又添了一朵梅色嵌宝石的簪花在九思头上,“这个小姑娘戴上好看呢!看这宝石的颜色,走到光线好的地方都是亮的。”
半拢扒开屏风进来,煞有其事的看着九思,“小姐怎么都好看的。”
九思抬头看她,笑问道:“桃片儿吃完就回来了?”
许妈妈扶着九思起来往花厅去,回首打趣:“丫头记得吃完把碟子送回小厨房,上次我去喊你可看见卧房里堆了山高一摞盘子呢!”
半拢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狡辩:“我明明是分了给其他人的。”
九思坐下净了手,采锦往碟子里夹了小柱子腌笋干儿,她就着粥吃了一口,“最近...菊月可有跟你说什么?”
半拢规矩的站在旁边,“她还是一日几回的往雅涵阁跑,问过奴婢老夫人的病是哪个的大夫看好的,说她家里有个舅舅身患恶疾多年也盼着能治好呢。”
九思听完没说话,吃尽一碗粥漱了口,又用热帕子擦了手转身去问采锦:“她哪个舅舅?你有听说过吗?”
采锦屈身说:“是常妈妈上面一个亲哥哥,最爱嫖赌了,从前在大老爷身边儿办事,经常带着大老爷往烟花柳巷里头钻,老伯爷找人打断了一双腿撵出去的呢。”
半拢就嘀嘀咕咕:“这样儿的人,大夫人怎么还放着常妈妈做了她院里的管事妈妈,也睡得着。”
屋外面传来嗐一声,芙巧从外头一脚跨进来,“这就是上头什么主子,底下就什么奴才,若是放了一个品行端正的过去,说不得大夫人还用不顺手呢!”
“怎么这是?”许妈妈晓得这姑娘炮仗脾气一点就燃,“谁把咱们芙巧姑娘给惹着了?”
芙巧脸上几分难看:“那花房的丫鬟实在是狗眼看人低,我才问她这花叫什么,她就骂起来,说不知道哪里的破烂户来花房摸了二小姐的花就走了,还说穷酸气儿的什么没见过就知道拿别人的去显摆。”说完芙巧拿脚尖踹了一下面前的凳子发气。
“诶哟喂。”许妈妈笑起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说的可不就是她主子嘛?大夫人那金窝银窝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