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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
九思笑得愈发真了,一双眼睛透亮,“比越姨娘还要好看?”她一笑,那镜中的女子也跟着笑,顾盼间全是辉霞点点。
半拢微微闪神,呐呐道:“那叫什么好看,林家真是把季家当什么地儿,胡乱送人。”
暖阁早膳备好,芙巧过来请她。
九思漫步往那边踱,手里拿的是丁硪递进来的信。
半拢还在耳边念叨,说东苑那边不能放之任之,让他们猖狂了去。
九思看到信上‘邢大夫混了无色无味的一味毒,夹在封卷内’,拿了小刀裁开,放在乌亮的桌上。
许妈妈进来,拿起来问:“这是什么?”
九思抿了唇笑:“药。”
“什么药?”许妈妈担心起来,只以为是她病了。
九思想了想:“是季婉清的解药。”
满屋人心下皆已明了。
半拢迷茫的看着众人,张了张唇:“那边的女神医您不管管,怎么地还专门给二小姐求了解药。”
芙巧笑她:“就你这丫头一根筋似的,什么就信什么。”
九思拿了勺子,低头喝羹汤,等一碗用尽了,才对半拢说:“新人进府,该急的不是我们,你这两日多注意着冬忍。”
半拢似懂非懂点点头。
离年关近了,东院传来消息说,季婉清好了不少,季宗德还特意求了季候氏说让府中女眷一并去云台山上求个平安。
季候氏也从未涉足于东院,季宗德苦着脸来说情的时候,九思就坐在旁边,他顿了顿道,“九思也去捐些灯油,给宗贤夫妇供灯,当个寄托也好。”
九思看了他一眼,笑着应了,状似无意的问:“大伯父可有什么想说的,我一并写了烧给父亲。”
季宗德愣了,摇摇头,“你敬孝便好。”
九思再看他,惝恍着一张脸,转身往外去,脚步竟有些蹒跚。
—
冬深一日渐一日寒冷,雪似玉叶银花样的往下撒,悠悠晃晃落到底墒。
她深夜里点了灯看书,听见外边积雪压断了树枝儿的声响,大雪压平了四处,更鼓杳杳,正是四更。
上次下雨,今次大雪。
门外廊上的灯笼映着黑影儿在窗阑上,袭风打转儿。
屋里静着,敲门声三下便停了。
许妈妈趿拉着软布鞋过去开点门缝,外头有人低声说话。
她又翻了一页书。
“小姐。”许妈妈唤她,“冬忍来了。”
九思掀了眼皮,去看跪在地上的人,衣裳单薄,手上全是冻疮。
她不着急问话,让采锦取了一瓶药,“先给她擦擦罢。”
冬忍却不愿伸手,只连叩数个响头,凄然道:“求三小姐护我腹中胎儿,这是大老爷骨肉啊...”
“季家的骨肉我自然要护住。”九思看她磕红的额头,神色淡淡:“二姐姐的病可是要好了?”
冬忍咬碎了一口牙,唾道:“她是吃了身子虚的药来装病,那女神医也只是章家养的雏妓......”
九思无声的止住她,许妈妈寻着眼色去取来一个糙黄的牛皮纸包,放在冬忍面前。
“这药你拿回去。”
冬忍低头看着,没敢伸手去拿。
九思却不愈再多说,翻开方才那一面儿,接着后面看起来。
屋里静了许久,地上铺了蚕丝绒结金银线织的地衣,两个火盆,就是跪在地上也不觉冷。
冬忍半边麻痹的身子尝到一点与往日不同的暖意,连着腹中的胎儿一并感知,雀跃着。
她终是伏下身一叩,按在绒毯上的手把药包拢在了手心,起身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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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来季婉清病愈的消息,倒是林氏在东院发了几回疯,不知道去哪里找来了一个道士,神神叨叨说季家有邪怪。
季候氏令护院拿棍棒将那个道士打了出去,回来就撞上林家送来的那个医女从季宗德书房出来,也不是寻常女子的打扮,天儿这样冷,一双脚还穿着双绣鞋,漏出裙下细腻雪白的纤足,小巧的脚踝上系了金铃,行走间摇曳生姿。
季候氏唤她过去给自己一并瞧瞧,且不说这女子医术如何,但伺候人确实有一番本事,话又说的漂亮好听,过来欲给季候氏松乏肩腕,细声细气的说话,“...老夫人保养得好,要不是这周身的气度非凡,都瞧不出您是大老爷的母亲。”
季候氏半阖眼,听她一通吹得天花乱坠的,医女只以为自己真是得了喜欢,谁知手没碰上季候氏,就被旁边两个婆子摁在地上,一张娇娇的脸蛋磨出血痕,惊慌失措之下,嗓子还柔的似能掐出水,“老夫人作何这样对奴家,奴都是大姥爷的人了。”
季候氏冷着脸看她,“我季家的门也是你能进的?”
那雏妓欲再辩些什么,却被刘妈妈往嘴里塞了帕子,喉间呜呜哭着,再喊不出来,拖出去之后没多久,听婆子回禀,说脸已是拿炭烫烂,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