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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您呢?”
    “外头要我命的人不少,裴府不只徐川一个护卫。”他眼含深意,“徐川在这里我放心。”
    九思一噎,避开他的眼,问:“还有一事呢?”
    裴长仕脸上有一丝微笑,“等章家事了,皇上会亲拟圣旨。”
    “九思,再等等我。”他说。
    炉火被茶壶余下的水浇灭,余烟袅袅。九思从屋里出去,芙巧上来搀扶她,外头天光正盛。她往外走,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跟着,心悄悄收紧,却没有回头。
    上了马车,她才撩起帘子一角往那边院子望去,车马早没了踪迹。此去险重,不管如何,她都应该道一声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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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去完揽玉轩很快回了府。
    婉茹拉着她去季候氏院里,把外头买的玩意儿一件件摆出来。九思却不见得多喜悦,跟着看了两眼,心下十分不安宁。
    她总不该就这么干坐着...或许前世有些事情对他有些许帮助呢。想来想去,把前世的过往又捋了一遍,对朝堂实在是知之甚少。
    九思跟季候氏请辞回了院子,坐在书案前,拿笔想写几个字静心,捏着小毫却绘起了一幅山水图,越往下画最后就现了形,和她上次买的那副山水图有些相似。
    果真是心中杂乱了。她一向自认不是个矫情人儿,重活一世心里也算明明白白的,嫁人这一行除了裴珉,她的选择里头就折去了裴长仕那一类人。
    这样的人心思太深了,她看不明白,也把控不住。自来婚娶就是一把撑杆,皇帝讲究后宫前朝制衡,那后宅也是如此,夫家太过高了自是不行的,秤砣子最好是挂在中间,当然也免不了有人心甘情愿往另一端压。
    可圣旨一到,她又能如何呢?自己也要做一回失了稳平的撑杆,秤砣子也不在手中受把控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到最后脑子算的像是一本儿混帐,囫囵着就睡着了。
    .
    除夕过得冷清,往年还能跟着叔伯出去看摊舞,今年只能闭紧门,往各处换上新春联,家中无男丁,连炮竹都无人耍。家里没几口人,吃顿年饭连桌子也坐不满,季候氏在主位上一圈扫过去,泪水就淌出来,筷子也拿不住,从衣襟取出帕子来慌慌遮着面,泣不成声道:“盼了八年,也没能和你父亲再吃顿饭。”
    这是多年的伤疤,结痂卡进皮肉,一辈子都不会掉,见一次便疼一次,会落一次泪。
    九思抚祖母的背,灯下鬓上的银丝耀耀,扎的她眼跟着湿了,“除夕年节呢,您莫哭了,都瞧着呢。”
    季候氏才缓缓收了眼泪,笑着招呼她们吃饭。一顿饭吃的无甚滋味。
    等年夜饭用过,都去了偏厅,里头点上几盏油灯和蜡烛,避开外面寒风猎猎,都围坐在火炉边说话,季候氏难得有些闲情给她们讲古,《张道陵七试赵昇》开了个头,看见有婆子立在外间,说急事来报,招进来一问,是季婉清咳血咳得厉害,吃的药也吐尽了。
    年节忌讳行医的,季候氏皱着眉听完,问:“没请钱大夫来看?”
    婆子躬身回道:“正是请了,钱大夫也无法子,说恶疾难医,让奴婢来跟您讨个主意。”
    季候氏叹口气,“叫下头人且精心看顾着罢,钱大夫且这么说了,那我去也无用。”
    婆子诺一声便退了出去。旁边的的越姨娘撑着下巴打瞌睡,摇摇晃晃的在椅子上,她是双身子贵重十分,季候氏叫刘妈妈先送她回去。
    刘妈妈应声而去,九思看越氏显怀的身子,行动都有些不方便了,小声问:“姨娘这有六月多了吧。”
    婉茹笑盈盈道:“都快七月了,倒是不孕吐了,只是还嗜睡的很,原来还有些胎像不稳的,现在大夫来看都说好得很。”
    九思看了一眼婉茹,她这话说的太过讨巧,先说如今安稳了,又提林氏和季婉茹那起子事儿。越氏下头又怎么会教出个蠢的。
    想起先前朝晖院旁边动静可不小,先前年夜饭没请她,还是梁妈妈特意去那边安排了一桌菜,又挑拣了一箱子的金银首饰,才算是止住那人的嘴。
    九思让丫鬟加了茶,朝祖母笑道:“您福气真是在后头,等今夜睡过去明天一睁眼,可就是两个孙子等着您抱!”
    季候氏弯了弯嘴角,脸上止不住的高兴,“宫里下来的料子好,我选几匹给绣娘先裁出来。”这屋里坐着都是女子,宝竹十分有眼色的去屋里拿了笸箩,绣线和绷架子出来,分给几人。
    九思往上头入针,也没想好要绣个什么,婉茹就已经描了鱼戏莲花的样子,一边道:“等妹妹生出来,没多久就是热天儿了,我给她做个清凉爽快的。”
    九思看她,说这话的神色十分认真,便笑了笑:“怎么就知道是个妹妹,不是个弟弟呢?”
    婉茹直起身子,细想一番,“若说实话,我还是盼着是个弟弟,咱们府里除了大伯父,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