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厚被这张脸吓得一个激灵，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休息室昏暗的灯光，不远处另一张床上，赫然躺着赵伟。
    杨厚意识到，这又是一个梦境！
    随即，杨厚浑身又是一个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
    梦境中的环境，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这仍旧不是绮梦，杨厚可以确定，因为那个中年男人的脸，异常清晰。
    环境为什么这么熟悉？自己去过？
    杨厚不止一次梦到浴室，但这次的浴室，可不是顾晓梅自杀的浴室了，回想起来，那白皙、细嫩的肌肤，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就是那个中年人，闯进了卫生间，把女孩子拖了出去。
    和以往的梦境都不同，这次看到了这个人的脸。
    可是看的不太清楚，一颤一颤的，抖动不已，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了看旁边熟睡的赵伟，杨厚仔细回想起来。
    努力不去想最初擦拭身子的那一幕，从在卫生间被拖出去开始，还拿着红蓝相间的浴巾围裹住身子，离开卫生间，看到卧室的一双脚，进入客厅······客厅？
    杨厚想起来了，恍惚间掠过的客厅，那么熟悉，依稀就是自己和沈筱坐了半宿，抓到武民的那个客厅啊！
    武绮丽？
    杨厚心里一颤，这应该是武绮丽通过梦境，在向自己倾诉什么吧？
    上次和沈筱去，也没仔细看一看两个卧室，更没注意到太多的细节，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梦境中的一样。
    从卫生间出来的那一幕，还看到了一双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是谁的脚？武绮丽家里还有人？又是杀了两个人？
    杨厚觉得不太可能，武民虽然被害了，但并没死，高晓枫也活着呢，那双脚是谁的？
    不过那一颤一颤的，还有看到的枕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枕头就在眼前不远处，同样是藕荷色的，一远一近，这是什么情况？
    忽然，杨厚想明白了，浑身一阵的不舒服。
    一个女孩子，如果确定是武绮丽的话，那么被一个中年男人从卫生间洗着澡就给拖出来，回到小卧室，还能干什么，不就是那种事儿呗！
    杨厚抹了一把头顶的冷汗，也无可奈何，看起来还真可能是武绮丽找到自己了，只不过这种方式，实在是让自己太难堪了。
    是不是鬼魂也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从她的视角来看呢？
    杨厚觉得，还是别纠结这种事情了，如果没有冤情的话，也不会找到自己的，女孩子都不顾忌这些呢，自己还想这个干什么？
    如果不纠结这些，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这是一个晚上，客厅亮着灯。
    女孩子暂且也不说是不是武绮丽，被那个中年人从卫生间拖出来，直接来到小卧室，被迫做了那种事情。
    事后，那个男人似乎还露出了满足的表情，这期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还是发生了些什么，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就扑了上来，直接杀死了女孩子！
    杨厚觉得，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了。
    可梦境毕竟是梦境，客厅也是一掠而过的，不敢确定是不是武民家里，如果能进入卧室和卫生间，就能确定下来。
    回想一下那天跟着高晓枫回去，客厅的格局可没错。
    卫生间就在右侧，从卫生间出来，正好能看到大卧室的情况。
    想到这里，杨厚忽然想起来，高晓枫家的钥匙，还在沈筱那里呢，前天一定没送回去，不知道昨天给高晓枫没有，如果没给，正好去验证一下啊！
    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已经微微亮了起来，不差这一会儿了。
    杨厚闭起眼睛，一边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一边等待着天色亮起来。
    就这么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被一阵倩女幽魂的铃声惊醒过来，电话正是沈筱打来的。
    “小厚！昨天一天没打扰你，够意思吧？”
    沈筱的语速非常快，脆生生地说道：“姐来接你了，过来！”
    杨厚也正想给沈筱打电话，连忙答应一声，不管接班儿不接班儿的了，急忙跑了过来，上车就问道：“筱筱，高晓枫家的钥匙，你给她了吗？”
    “没给啊！”
    沈筱立即说道：“昨天早上，高晓枫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什么情况呢，我说没看到有人来，也没有照片，为了麻痹她，我说这两天还去呢！”
    “那正好！”
    杨厚长出了一口气：“走，咱们去高晓枫家！”
    “啊？一早上就去？”
    沈筱愣了一下，随即惊呼道：“小厚，你梦到什么了？”
    “对！”
    杨厚立即说道：“如果这次也不是乱做梦的话，案子可是好破了，我看到人了，再见到，应该能认出来！”
    “啊？”
    沈筱也没想到杨厚这么说，不过以往可都非常准的，不是一次了，连忙问道：“快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详细一些！”
    此时车子已经开出了大院，杨厚也就说了起来。
    也是沈筱这么要求的，杨厚就把自己梦境中的一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给沈筱说了起来。
    有些环节，经过顾晓梅的事情，也都能说出来了，这并不是杨厚的体验，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冤死之人，冥冥之中在提示杨厚一些什么。
    “最后，他扑上来，我就吓醒了。”
    杨厚几乎是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好像外面的天色都亮了起来，也不会再做梦了，你都明白了？”
    “没完全明白！”
    沈筱微微摇了摇头：“就是其中的一段，眼前的枕头，一远一近的，几乎是放大了的近景，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杨厚怕问这个，还真问起来了，就这段难以描述，想了想才说道：“那一段是正在进行时的事情，你不懂？就是顾晓梅案子中，我梦境中被掐的那一段，知道了吧？”
    “啊！”
    沈筱俏脸一片通红，还瞪了杨厚一眼：“是你描述的有问题，我只注意到细节了，还以为那里面有什么奥妙呢，现在都清楚了，咱们立即去看一看现场，一切都这么凑巧，钥匙还在我手中。”
    “就是啊！”
    杨厚也高兴起来：“要是确定下来，那一切都好办了！”
    “对了，那双脚是谁的？你就算不知道是谁，总能看出来是男是女吧？”
    沈筱也跟着高兴，又问起了另一个细节：“难道又是两条人命？”
    “一晃而过，感觉是女的。”
    杨厚想了想说道：“咱们还是先确定一下现场再分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