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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余琨瑜一一和友人们告了别,关上门转身要回屋的时候,才发现,江时竟然一直没走。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枣树下,手里还捏着几张信纸在看。
他大概是听到她关门的动静了,一下抬起头,四目相对间,余琨瑜发誓自己瞅见了他眼睛里的犹豫和心虚。
“怎么了?”
江时沉默了好片刻。
最后张开手,一副大大方方让她拥抱的模样。
只是垂了眸,长睫毛盖住大半眼睛,神情忧愁,浑身萦绕着一股低落又阴郁的气息。
余琨瑜微怔,视线在他手里的信纸上转了转,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连忙蹬蹬瞪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又问了一遍:“怎么啦?”
“如果我说,我母亲在我老家,瞒着我给我娶了一个妻子,你会怎么想?”
余琨瑜抱着他胳膊的手僵住了。
仰头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面无表情。
“我的意思是,”
江时亡羊补牢般地补充道,“我本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我也是受害者。”
余琨瑜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娶的?”
“啊?”
“我说你那个你所谓不知情妻子。”
“什么所谓,我是真的不知情......两年前。”
“......”
余琨瑜认真闭了闭眼睛。
她攥紧小拳头:“所以你现在是要告诉我,我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成了你的姘头?”
第41章 我喜欢的少年挺拔而灿烂
余琨瑜是一个极端护短的人。
这种护短要怎么来具象化诠释呢?
就是, 倘若她是一个评判公义的县官。
如果一个外国人和一个中国人发生了冲突,她一半以上的心都会偏给国人。
如果是她亲密的好友和无关的陌生人产生了矛盾,她三分二的心会偏向好友。
而如果江时和旁人出现了争端,她百分之九十九的心会偏向江时。
所以,在经历完最初的那阵愤怒和失望之后, 余琨瑜小姑娘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正襟危坐,面容严肃地望着江时:“说吧。”
看架势活像是什么包青天在审陈世美。
且先不论陈世美冤不冤, 包青天的气场都前所未有的厉害。
然而江时完全没反应过来, 微微怔了一下:“说什么事?”
“说你让我变成了姘头这件事。”
小姑娘凝着眉,“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你都一一都给我解释清楚喽,我再决定是要跟你一拍两散,还是共同攻坚。”
江时敏锐地注意到, 她用了“解释”这个词。
而非“交代”, 也非“坦白”。
说明在余琨瑜心里, 她还是下意识地倾向于相信“江时是无辜的”这个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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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年因为太爱出风头, 被学校派出国, 师长的态度尤其强硬,便以为自己至少三两年是回不来的。”
因为夜渐渐黑透了, 大晚上的站在院子里受冻吹风, 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所以江时牵着余琨瑜的手, 一边踩着楼梯上楼一边缓缓说。
余琨瑜没挣扎, 老老实实跟在他后头, 听他简述往事。
“我以为自己至少三两年回不了国,所以给家里寄了信,也没写多少,只是把这件事告知一声。我母亲不怎么了解外头的世界,但对于洋人的跋扈和欺辱,还是清楚的,她生怕我出了国英年早逝,便千方百计地想要骗我回家。”
“她说她给我定了一门亲事,要我赶在年节前回去成亲,不然她就吊死在房梁上,以免愧对祖宗。”
“我那时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性子也独,回家后和他们大吵了一架,又跑去顾家找了那位被定亲的姑娘,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警告她别擅自嫁过来,反正我是一辈子也不会认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似乎是在回忆当年的场景,好半刻才继续道:“大约是我当时的行径实在鲁莽,压根儿不像个成熟的青年人能做出来的事,所以对方也没放在心上,敷衍般地应了,她以为是在安抚应付我,我却当成了一个板上钉钉的承诺。”
“后来我出国,不到一年就被召回金陵,北上之前,只来得及给家里写最后一封平安信。我母亲却以为我从此就能在国内安稳定居,于是瞒着我把顾家的女儿娶进了门,正好是我认识你的那一日,顾长英在我老家被我族亲安排着,牵着一只公鸡稀里糊涂拜了堂。”
男人拧了拧眉,“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荒唐至极?”
余琨瑜盘腿坐在软塌上,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不说话。
“后来的事儿你就都知道了,我去华北,组织为了掩饰我的身份,把我之前的住址和名姓都改了个遍,我家里先斩后奏的通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