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没有规律，时轻时重，徐珍听着胸口更闷窒了。
    “快交代！”
    “我就是想上厕所。”那男生壮着胆子道。
    男老师狐疑地扫了他一眼，怒喝：“考试不准上厕所！给我憋着！”
    听见这话，徐珍才松了口气，重新握起笔，却发现手颤的一个字都写不起来。
    这就完事了？
    还等着看好戏的程归期不禁摇摇头，随意转了转笔杆，视线却被地上一团纸条吸引住了。
    那不是徐珍试图丢给李红红，却落到她脚边的作弊纸条吗？
    程归期勾了勾唇角。
    不如让她送他们一程。
    程归期立刻就高高举起了手，扬声道：“老师，我要交卷！”同时将脚边的纸条往外踢了踢。
    班上的同学全都抬起了头，震惊地看着程归期。
    男老师这会气还没缓过来，直接瞪过去，“才二十几分钟就交卷？半个小时才准交。”
    程归期抬起下巴，指了指时钟，“刚好过了三十分钟。”
    她的笑容带着十足自信的意味。
    男老师心下一震，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笑容，他只在监考一班的学霸们脸上才看到过。
    男老师只好从讲台上走了下来，走近程归期的位子时，却感觉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往地上看去。
    “这是什么？”他捡起纸条，展开看了看。
    程归期掀了掀眼皮，扫了眼越看纸条脸色越差的男老师，嘴角禁不住勾了勾。
    “李红红！谁给你的纸条！？”
    男老师冲到李红红面前，把纸条拍在他桌上。
    那上面赫然写着“李红红，我先把选择填空答案给你。”
    李红红吓得差点弹起来，但愣了一秒后，他回头伸手一指，“是她。”
    指着的人是程归期。
    程归期挑了挑眉，双手环抱着胸，冷嗤一声，“我给你答案？钥匙三元一把，您配吗？”
    “你、你你！”李红红涨红了脸，“老师，就是她甩的纸条！”
    男老师目光里的质疑更深了。
    “老师。”
    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地冒出一个男生，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
    “我可以作证，不是程归期丢的。”
    程归期回头扫了说话的人一眼，是个看起来又呆又憨的男生。
    男生又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我亲眼看到，是徐珍扔的纸条。”
    徐珍跳起来：“跟我没关系！”
    李红红坚定立场：“就是程归期扔的。老师，你相信我！”
    程归期叹了口气，“争什么？没意思。查下监控不就知道了？哦对了，顺便把上午语文考试也查一下。”
    徐珍两腿一抖，没站稳，一屁股跌到椅子上，“不行！老师……大家都在考试。”
    “心虚了？”
    程归期往后仰了仰，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有些戏谑地看了眼徐珍。
    男老师看着程归期，咽了咽口水，她这动作该死地像校长大人！
    “行了行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年级主任。”
    “喂，秦主任您好，我想请您帮忙查看下十二班刚刚和上午的监控，有学生作弊了。十五分钟就能出结果？好。”
    程归期拿起水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对学校办事效率感到十分满意。
    而后面的徐珍，满脑子都是那句“带头者开除学籍”。
    她坐立难安，汗珠如雨，半晌，她戳了戳程归期的后背，然后整个人往前倾去，小声哀求：
    “对不起……这事儿你能不能算了？”
    程家给学校捐了几百万，要是程归期肯发话，她说不定能捡回一命。
    程归期听到徐珍的话，不由得好笑，这事都被捅到学校上层去了，还能轻易地被“算了”？
    程归期只能丢下五个字：“自求多福吧。”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老师走进了门，表情严肃。
    他们往教室里扫了一眼，目光停顿在徐珍和李红红身上。
    “事情结果出来了。上午和下午，徐珍带头作弊，先后把答案传给了李红红等人。”
    “整个班上，就只有两个人是自己做的卷子，那就是——”
    老师停顿了几秒，“程归期，莫城。”
    全班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程归期捏了捏手腕，目视前方，忽略了所有注视，心里猜测着莫城是不是刚刚帮她的那位？
    有机会一定要当面道谢。
    “按照校规，所有抄袭者本次考试记零分。主犯徐珍，直接被学校开除。”
    徐珍手抬起头，脸色煞白，害怕地嗫喏着：“别开除我行不行，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老师瞥了她一眼，声音洪亮：“没人逼你作弊。做了，就得承担后果。”
    徐珍紧咬嘴唇，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急忙喊道：“我不是主犯！答案是乔浩宇给我的！”
    “不仅我有，乔舟若，江一瑶，宋思思，好多人都有答案！”
    这话宛如一道炸雷，把几位老师炸得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