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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为官,只要不参与反清复明之事,他们就会放了你!时日无多,你早做打算。”
秦公子语带讥讽说我原来是来做说客的。我钦佩民族英雄舍身取义的精神,却也着实不待见东林党眼高于顶的腐儒气息。当了炮灰还不自知的秦淑离,不念我为他奔走求情,反而说领了我的情便损了他的气节。
我为他不值,说客就说客吧,不料他对我又是数落又是讽刺,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闯进去狂揍他一通,偏偏童阿安死拽着钥匙,我于是去找他晦气要钥匙,一通脾气发下来,童阿安还是瞪着鱼眼只说两个字“不给。”。
我黯然神伤,甚至怀疑自己曾经舍生忘死,却不给别人一个杀身成仁的机会太过自私。也许真是我的私心作祟,如果秦疏离死了,那我和秦一鸣的前世今生就完全没了交集。
放手容易,放下太难。
沉默许久,秦淑离道: “你不恨我吗?不怪我当日临时起意,弃你于不顾。”
我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其实对他,自始至终,我有过担心、有过恐惧,唯独没有恨过。我摇了摇头。
秦淑离踉跄几步,笑了起来,神态却比哭还落寞,只是叹息道:“错了,错了,一开始就错了,若是爱过,何以不恨?世上本无一见钟情,你既钟情于我,却从无只言片语问及我的往日家世?是我自欺欺人,还抱着一丝期望去了江心。”
我一愣,心道我确实不曾关心过秦公子的过往,我盼的是以后的共结连理,这有何错?
结果我确实错了,大错特错,彻头彻尾。
第52章 赐死
他抱着必死之心,眼神灼灼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心比金坚,能做的只有成全和最后的送别。
我流着泪道:“我给你唱首歌吧。”
他看着我:“公主能为我歌一曲,我死而无憾。”
我断定他没有听过,但是这歌,却是真心实意送给他的。
踏雪寻情路上,他虽与我无缘,却是我心中的英雄。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华要让四方
来贺”
秦一鸣声泪俱下:“好一个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萤雪,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童阿安最后把钥匙给了我让我自行处置,我却终于明白多尔衮的用意了,他对我避而不见并非怕我求情,也并没有因为那日我鲁莽直言生我的气,而是因为秦淑离一心求死,他也无可奈何。眼下我明白了这一点,即使我用钥匙开了门,他也不会走出去的。
大牢外头,我听见里面此起彼伏的歌声。
这牢里关着不肯低头的才是明朝真正的栋梁,外头那些,不过是满清的牵线木偶。
我的指甲嵌进肉里,仿佛朱萤雪附身,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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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我还沉陷在秦淑离,应该说顾冀望最后吐露的悲伤身世之中。
原来秦淑离本来姓顾名冀望。祖上家境清贫,有时几乎到家徒四壁、入不敷出的窘境。祖父顾允成与兄长宪成讲学东林,不复出仕,为‘东林八君子’之一。他的先父继承父亲遗志,一生孜孜以求,锲而不舍探究儒家理学,以利革除当时朝野积弊,振兴吏治,拯救国家,却因弹劾阉党被诬陷通敌大罪,落得满门抄斩,他因从小寄养在父亲的好友秦家,所以死里逃生,却不敢再以真名示人,秦淑离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假名罢了。
他带着血海深仇和巨大的抱负加入东林党,岂料原本先祖清风霁月的信仰早已在东林党后继者内破败腐蠹不复当初。他失望、他神伤,可是先贤的血液流动在他的血脉里,使他放不下心中的家国天下。
他最终向我吐露这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可见他并非真的恨我。
他说:“若是爱过,何以不恨!” 如果他说恨我,也是源自爱吧。
原来他知道我并不爱他,原来他意识到自己只是某人的替代,原来飞蛾扑火的人是他。
他曾以为我会是那个莽撞地打开他心房,把他从多年仇恨和自欺欺人的抱负中拯救出来共效于飞的爱侣,于是在江心的龙船上孤独地等待着暗度陈仓的机会,岂料天意弄人,终究等来的是我与多尔衮相拥的那一幕。
我不同意秦淑离说的这是宿命使然,但有些事的确非人力所能及,当拿起和放下,不但关乎智慧和勇气,更关乎青史留名的荣辱,死反而成了小事!乌鹊南飞,绕树三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