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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王府,我虽有侍妾之名,却无侍妾之实,只是我太虚荣,侍妾之名比不上福晋们,但总强过下人,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别人,摄政王每次见我,不过是问一些和你有关的问题罢了。”
我惊讶地看着花溅,这些事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突然觉得我并不了解她,更不了解多尔衮。
“王爷的语气像冰,态度如霜、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但就算是冰,我也要试着去把他焐热,活在冰尖上,总比死了好。”花溅抽泣地更加厉害,“也许是因为他太想从我身上发掘你的痕迹,他没有为难我,也没有惩罚我……”
“所以,当初是你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我脑海里回忆起那夜白塔上,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我工于心计,潜伏在王府是为了离间他和多铎兄弟之情。
花溅有些心虚:“是。小姐,不过,在我到王府之前,他已经知道了你是前朝宗室之女,不过是找我确认一下罢了……”她看了我一眼,“小姐,我对不起你……”
“罢了。”我摇摇头, “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往事如烟,重要的是将来,花溅,将来,恐怕只有我和你相依为命了。” 早前我就猜到是她,不过没有和她确认。
说来说去,还是人穷志短,她也不过是为了生存。都是命苦之人,何必计较太多?我帮花溅把头发上的枯叶弹走,不料北风骤起,反而吹来更多,铺的我俩满身金黄一片。花溅抬起头,擦了擦眼睛,急道:“小姐,快进屋吧,入了冬,可别受了凉,得了风寒可不好了。”
我俩起身走入屋内,却听劲风中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我转头一看,却是个面生的侍卫,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他人,呈上一封火漆信函:“小人奉命给姑娘送信,请姑娘过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接过:“你奉谁的命。”
那人支支吾吾有些为难。
“既然不方便说,那就请吧。”
“小人是奉了亲军营护军副参领之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心道如果不是这副参领有言在先,嘱咐他我若有问他就如实相告,他决计是不敢说的。如此坦然,倒让我卸下几分心防。
我一边进屋,把信打开,一边思索着亲军营从上到下,无不是遴选八旗中满洲、蒙古精兵当值,平时守卫宫殿门户,稽察出入,天子出巡时扈从保卫,护军参领在军中是举足轻重的职位,但和我们钦天监似乎是没什么关系的,而我所认识的亲军营的人,只有一个人,达海。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在惊讶信中内容之余,更意外的是,果然是达海写的,他提及见我我假扮朝鲜世子仆从登上甲板,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不料多尔衮从江南返京那日,却是以前朝公主的身份回来了,不知我意欲何为,问我为何要眷恋这龙潭虎穴。
按清制规定,护军营人员皆由满洲和蒙古的精锐者充当。八旗护军参领,每旗满洲十人,蒙古四人,总额百余人又分正、副两级,正参领正三品,副参领正四品。
我回忆起几年前在荷塘的假山边,他说到他和芸溪不可能有结果的,记得他一拳打在假山上,血肉模糊,记得他说自己的阿玛是蒙军旗的将领,几位嫂子无一不是满军旗上三旗官宦世家的千金,说到他自己以后晋升有道,总也会是富贵之人,芸溪只会让他额娘和阿玛蒙羞。那一日他败光了我对他所有的好感,也让我为芸溪的幸福满怀忧虑。
如今,他已经晋升为正四品,可谓志得意满,不知为何却给我写这封信,除了芸溪,我和他之间,实在没有什么交集。
莫非是芸溪拖他带的消息?芸溪也早已不是那时的芸溪,她本就是琼华的一个棋子,这信中之言,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看完信,我忍不住咳了几声,他到是一番好意,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安越受不了慎刑司的严刑拷打,终于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是摄政王府的侧福晋木筝儿,此事因“疏星阁”而起,我入住“疏星阁”那段日子,她屡次问多尔衮要那阁楼,却始终不能如愿,没想到终于等到我搬走,多尔衮依旧不许人碰疏星阁里的东西,大福晋琼华还特意安排了夕月姑姑每日检查阁中是否落了灰尘,所以下人们谁也不敢怠慢,反而打扫地更勤了,连梳妆台前的百合花,也是每日一换的。
恰好那日府中为多尔博世子庆贺生辰,东莪格格送的礼物却偏偏是一首曲子:“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曲调和那日皇族家宴,李南珠血月之舞的伴音一摸一样。摄政王听了,便有些魂不守舍,喃喃问道:“谁教你唱的?”
东莪格格说是额娘。
摄政王看了一眼周遭,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