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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如今脉息似有似无,面色苍白口唇白中带着微紫,应是常年的心疾所致,但如此沉眠的状况,老夫行医一生从未见过。”
医老吹了一下胡子,懒得理会这种庸医,还刻意转过头。
老国医笑了笑,捻着胡子继续说道:“如此情形,若非将死之人,便是用了世间罕见的秘术,护主了心脉,老夫若没记错,当是……”
大国医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反而是医老忍不住,先扭过头问道:“当是什么?”
“想不到清湛公子年纪轻轻,竟然这般能为,他是自封心窍,拖延时间,而后再寻治病之法。”
医老一听,顿时眼神一亮,本以为这宫里来的国手,不过寻常大夫,如今一看竟然有点本事:“嘿,老小子,有点能耐啊。”
“学无止境,老朽不过虚长几岁,见得奇闻异事多了些。”
“呵,才夸你,就蹬鼻子上眼了。”
老国医到也不生气,他看得出,这不修边幅行为古怪的老人实则是个大行家,否则依照贺清之的病况,只怕早就已经死了。
平凉王听了半响才开口:“原来,清湛如今的状况是他自己所选?”
医老立刻道:“正是,王爷不用忧心,这小子自有计划。”
“既然如此,秦逸你替璟瑄查看一下腰腿的伤势。”
听平凉王那么说,医老就差没抚着胸口,好在他前几日就将贺清之伪造的伤痕除去了,否则叫这秦逸瞧见了可不得了。
当初就是这秦逸替大都督贺清之诊治,如今又是秦逸,这要是伤口位置一样,连伤疤都是一样,可就说不过去了。
唐晚泠替贺清之掀开了被褥,见太医院院使将贺清之双腿的裤管一点点卷起,苍白羸弱的腿清晰可见泛青的脉络。
最让唐晚泠心痛的是,那些伤痕,她知道那是医老为贺清之续接断骨之时留下的,即便十年过去了,如今还可以看得出当年的惨况。
秦逸轻轻地一点点按摸贺清之的腿骨,可以确定了贺清之的腿骨已然恢复,只是重创的双腿加之脊骨折断,才会令下肢的脉络不畅,所以即便腿骨是续上了,这两条腿也毫无作用,不可能站得起来。
更别提行走了。
平凉王是第一次见着贺清之的伤,他从未想过一个人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伤痕,即便是军中将士,也不似贺清之这般。
因为,那些将士每一道伤疤都是荣耀。
而贺清之每一道伤疤都是不堪回首的侮辱。
平凉王握紧了双拳,葛福,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老太监。
看完了贺清之的双腿,唐晚泠和秦逸又将贺清之微微侧过身,将亵衣往上掀起时,免不了会看到贺清之所用之物露出边角。
鹿皮巾是平凉王所赠,他自然认得此物,特质的鹿皮巾厚实又吸水,以两根皮绳系在贺清之腰间作为固定。
唐晚泠转过头,她知道贺清之还不能接受,她不能趁他没有意识的时候便肆无忌惮。
她必须尊重贺清之。
秦逸轻轻掀开鹿皮巾,露出了贺清之腰际的伤痕。
伤口并不狰狞,远不如后背那些皮肉伤来得骇人。
可却远比那些皮外伤严重了许多。
看得出腰骨是彻底折断了,如今即便是续上了,却还是留下了痕迹。想必是当年疼痛之时免不了的移动,令贺清之的脊骨已然不是笔直的。
触手是明显的凹陷,骨位不正。
秦逸明白贺清之断的又岂是骨头,就连经脉也尽数损毁,以至于腰腹以下的双腿毫无知觉,无法掌控。
只不过,他深知今日他来到别院替贺清之诊治,还有一个任务。
因为昭仁皇帝好奇,明明成了废人的贺清之,那一日是如何好端端走到自己眼前的。
他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才对。
见秦逸站了起来,平凉王立刻问道:“怎么样,清湛的伤势可有复原的机会。”
唐晚泠也仰起头,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们都不是不信任医老,只是不免抱有奢望,希望贺清之能再站起来,哪怕只是站一站,都好。
秦逸抱拳行礼,之后才道:“下官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公子瘫痪多年,若非有人一直以针灸为其活血,不间断的肌肉按摩,只怕公子的双腿早已因为废用而不成人形。”
说着秦逸不免看向医老。
此处只有这名老者,看来是医道高手,不仅擅长心疾之症,竟然能将贺清之的双腿维持在如此良好的状况。
较之健全之人,也不过稍显羸弱了而已。
十年了,若是寻常瘫痪之人,只怕早已卧床不起,甚至丢了性命。
唐晚泠虽然早已知道,可心头还是有一阵落寞,她轻轻掖了掖贺清之的被角。
一转头,就看秦逸走向医老,带着一脸的疑问。
“老先生,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前辈。”
医老捋了捋胡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