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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咬牙做出了决定,“好吧,人我带回去。”
见白宁宁跪着,我对她说,“地下凉,你一个姑娘家的别总跪着了,找个地方坐下,等事情处理完我再带你回去。”
白宁宁抹了一把泪,攀着我的袖子,“谢谢官爷的关心。”
她泪眼濛濛,袖子没能擦干净眼眶中的泪,眼睛似小鹿一般深情的望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将头扭了过去。
其他人又回去排查刘充府内抄出的物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谁都没有注意到白宁宁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郭侍郎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就对了嘛!”他仔细地打量了白宁宁一番,又对我说,“刘充和他府里的这些东西我先押回去,你暂且不用跟着回吏部了,这回我准许你提早回家,跟你父亲解释一下这个姑娘的来处,再找个地方安置了这姑娘。”
“遵命,大人。”我面上一本正经,仔仔细细听着话,脑子里却神游天外,寻思着将白姑娘安置在个什么地方才好。
“嗯。”郭侍郎应完这一声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小辈可要比我们那个时候强多喽!”
我告别了众位,乘上马车带了白宁宁便回了陈府。
路上四宝在一旁恭敬地立着,车上多了个人他也没问,要换做平日里他可是要叽叽喳喳,将我白日里的事都问上一通。这回他却奇迹般地没吭声,更没像往日吵完架一般闹着与我和好。
我猜想,他大抵还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在生着气,大概我这回真的将他气到了。
车上有别人,我也不好当着面去逗弄四宝。
久而久之,车上静默,只能听见马车轱辘行驶到路面的声音。
“官爷如何称呼,民女还不知道官爷的名讳。”婉转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白宁宁微抬了眸子,端着明媚的笑看我。
“我姓陈,名宁言。”
白姑娘长相确实是上乘。我若是男人,肯定是想娶个她这样的,晚上放在被窝里,软软糯糯,抱着肯定是舒服极了。
“宁言,宁言……”白宁宁嘴里重复,不自觉地念了出声,后恍然,“怪不得之前的官爷说咱们两个有缘,原来名字中有个相同的‘宁’字。”
她含笑,一双眸子潋滟,“陈官爷的名字可真好听。”
听她的话,看她的笑颜……
我总是觉着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还有她那双眼睛,看似柔和,可我总觉得那目光深沉。
是错觉吗?
其实我觉着缘分这种东西还是比较虚渺,比较难以拿捏的。
也不是说不相信,只能说是不奢求吧。
我原先在北亭有个名字,叫宁颜,是我亲生父母给我取的名字。前几年的时候我刚来江舟,在安全的情况下,才将“陈”这个姓加到原名的前面,改成了现在的名字——陈宁言。
所以“宁”这个字是后来加上去的。
“宁”一开始是姓。
我这些年的经历比较曲折,所以这些虚渺的东西我都不怎么敢去相信。
先前郭侍郎让我将白宁宁带走,我最开始乃至现在都还是不愿意的。
不管白宁宁心里怎样想我,我始终得按照我预想的来。
我不仅是陈宁言,还是陈家长房嫡子。
好好的过完这一生,顺顺当当,才是我最大的愿望。
“陈官爷,民女看您年轻得很,想问问您今年多大?”她贴上来,眼睛圆溜溜看我。
“虚着算十七,等到了农历七月初九才正好十七周岁。”我稍加思索,告诉她。
“哦?”她眼里明显一亮,“敢问官爷公历月份可是八月八号?”
我掐指一算,没想到还真是。于是问她,“你怎么知道?”
“民女的一个闺中好友与您是同一年同一日生。只不过她小时候便因为落水而失了性命。要是她还活着,现在肯定和您一般大了。”说罢她神情慢慢暗了下去,眼中的闪耀如星星一般失去了光芒。
听她说着,我替她叹了一口气,对此感到惋惜,伸出手轻拍了她一下,安慰道,“她现在应该在天上某个地方看着你,你既活着,就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将挚友的那一份也替她活下来,别让自己感到遗憾。”
“谢谢官爷。”她点了点头,欠了身,勉强挤出一个笑,说,“官爷言之有理。”
我笑,就像世人所讲述的大道理:人也不能沉溺于过去吧,日子该过还是要过的。
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想被提及的东西,我怕触到了白宁宁的底线,便选择靠在了另一旁,与她拉开了距离,劝说她,“白姑娘休要多动弹了,在马车上先好好休息吧,待回了府,我给你安排个地方让你先住下。”
她点头,静默,乖乖的坐着,不再说话,依照我的意思行事。
马车行驶着,载着我们几人,一路到了陈府。
回到府内,我本想先将带回白姑娘的事情报告给我父亲,但转念一想,今日是去抄家所以提早回来了,一般这个时候,我父亲还在朝中。
于是我又回到了我的院子里,心里仔细思量,给白宁宁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