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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房子,每排五间。前排正中的堂屋,用两架四扇的屏风,隔成了里外两间。里间架着一张单人床,铺着白色的床单。外间贴着屏风摆了一张桦木桌案,案上笔墨纸砚齐备,旁边还放了一只医者用的便易木箱。
此时,堂屋的门口,正守着一名穿着蓝布衣裙的年轻妇人,手里抱着一名不足三月的婴孩儿。少妇一见“夜行人”来了,立刻便焦急万分地迎了上去。
“先生,求先生救救我的孩子吧!”
少妇说着话就半跪下去,眼圈里眼泪直打转。
“孩子已经烧了三天,跑遍京城各家医馆都说治不了了……”少妇红着眼睛看着“先生”。
“先生”点了点头,带少妇进了堂屋里间,点上灯,命其将婴孩儿放在单人床上。
小婴孩儿烧得小脸通红,闭着眼睛昏睡着。“先生”将孩子脱个精光,全身检查一遍,然后又向少妇询问了病程。婴孩儿被这一番折腾闹得惊醒过来,“哇哇”大哭,少妇赶忙将孩子抱起来,“先生”便进了内室,取出一只白色药瓶。
“这孩子是风寒邪毒入侵,因身子比较弱,比不得成人体壮,需吃点药才能抗得过去。”
“先生”话毕,从药瓶里倒出五颗绿豆大小的白色小药丸,用草纸包好,叮嘱少妇道:“此药颗粒虽小,但于这孩子的体重,剂量还是太大了。切记务必将每颗药丸平均分为两半,碾成细末化水后,每日两顿,每顿半粒,喂奶以后服用。两次服药间隔六个时辰,喂药之后,一定要把孩子竖抱一柱香的时间,千万小心,别让孩子吐奶把药也吐出来了。这药务必服满五天,无论孩子是否已经退热。切记!”
“先生”言罢,又把服药的方法,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少妇。
“先生”沉着的样子,令少妇心有稍安,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一句。
“我这孩子能好吗?”
“先生”笑了:“此非奇症,夭折者,百不足一。你且放心回去,若是过了今日还不退热,你明日再来,我帮你另换一剂药便是。”
少妇将信将疑,付了诊金,千恩万谢地走了。
此时,堂屋门前已又来了两三拨抱孩子的病患,待得“先生”将他们都诊完了,来看病的人,就已经从堂屋直排到了东街口上。
隔壁客栈的伙计小五,拿食盒装着刚出炉的新鲜早点,穿过通道,从满脸焦急的家长们身边挤过去,给“先生”送早饭。“先生”点了点头,一指旁边的“停诊”牌子,小五便提了牌子,抱着一只装满木叶子的褐色木匣,出去给每名患儿的家属都发了一片木叶子,然后,再把“停诊”的大牌子,挂到了东街口白布门帘的外面。这木叶子,两指来宽,两寸多长,由白杨木简单雕刻而成,做工虽然粗糙,但是每位得到叶子的家长们,却都明显地大大松了口气。
小五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来了两拨人,火急火燎地,一见到“停诊”的牌子,立马都苦了脸。
“还是没赶上啊!”有人小声嘀咕着。
同病相怜的那位,便接话安慰道:“许着先生明儿还在呢,明儿咱再起早点吧!”
两人相互鼓励劝慰一番,又无比羡慕地同领到叶子的队尾几位攀谈了几句,吸取了一些经验,然后就匆匆走了。
天已大亮,东街尽头甚艰辛地行来一大一小两位。大的那位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很旧,打了不下七八个补丁,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小的那位不过五六岁模样,穿得虽然简朴,但还称得上干净整齐,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系着两根红头绳,是个小姑娘。小姑娘看着像是摸黑走了很远路的样子,右脚上的鞋都开了嘴,自己没法走路了,就被妇人背在了背上,此时正“呼呼”地睡得香。
这妇人像是对京城很不熟悉的样子,东西里一番打听,这才焦急地奔着“先生”的小院赶来。
“哎呀,你来晚了啊!先生今天已经满号了。”队尾的家属如是说。
农妇脸上变了颜色,慌得不知所措。
“我……我……我们是半夜就出发,赶了三十里夜路来的啊……昨儿刚听邻村的婆婆说,东街的女先生回城了。先生一年回来不了几天,我们怕又错过,这才半夜就赶紧出发,没想到还是晚了啊。这可咋办?”
农妇愁得脸都黄了。
“住一宿再来吧,先生明儿估计还在。”
农妇摸摸干瘪的荷包。
哪有钱住啊?袋里这省了半年攒下来的银子,还不晓得给娃看病够不够。唉,晚上找个避风的地方猫一宿吧。
每天只看十几个,这是先生的规矩。有时候,遇上先生心情不好,还一个都不看呢。农妇心想,只要能看好姑娘的病,捱一宿其实也没啥。
大人们一顿聊天,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