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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姑母嫁给婺州哪家?”
“姑父姓刘,是个读书人。”
文娥这话有备而来,答得是全无破绽。江夏确有一陆姓人家祖籍安康,家里也确有一名姑娘,嫁去了婺州。只因这陆家曾经出过一位才子,写过两首歪诗,是以让文娥有所耳闻。
将军目光犀利,看了文娥一会儿,忽然缓和了语气,抱拳致歉道:“王家与陆家有几十年的交情,今日冒犯了小姐,多有得罪,还望小姐海涵,他日定登门道歉。”
江夏王家!
文娥脑中闪过一道霹雳,猛地抬起头来!
即便月光昏暗,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文娥还是看清了将军的样貌。
这将军身材修长、相貌英俊,眼似明泉、眉如墨画、鼻梁高挺、唇线完美,整张脸竟挑不出一点毛病,即便是让画师们凭臆想造出一个美男子来,也未必能画得比他更标致。
一般来说,男人们俊美到这个程度的,被身边人追捧得多了,自然会有点自恋,眼神举止都容易轻挑一些,显得娘娘腔腔。偏偏这位将军,却不知是从前经历过什么,不笑的时候便总是显得有些忧郁,也因此而多出几分内敛、坚毅气质。加之又是行武的将军,常年风吹日晒,皮肤晒黑一些,身材又高大,体型又健美,故而却反而比普通男人更阳刚十分。
将军生了一幅如此好皮囊,眼神态度却显得仿佛不知道、又或是不在乎自己有多美似的。关于这一点,倒是跟先生非常相像。这两个人容色都极美,也都能非常从容不迫地、对上别人痴情迷恋的眼神,而自内而外地、显得跟他们毫无关系一样。他必是伤过很多女人的心,就像先生必然伤过很多男人的心一样。
这一路走来,文娥明显遇到过几个身配刀剑、武者装扮的男子,看着先生的眼神都很不对头。那痴情、伤感的眼神里,每一个都似乎写着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可先生每次都是平静无波地看他们一眼,他们便纷纷向先生拱了拱手,一句话都没说,就赶紧走了。
可见先生是个情圣,是一个平静淡漠、却辣手无情的情圣。
他们俩还真是般配。
文娥觉得心里冷飕飕,忽然难过起来。
“不过,事出紧急,还得委屈陆小姐在这里耽搁一日,之后自会放小姐离去。”
此时的文娥,神志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将军命手下将文娥三人带下去,虽依旧关在茅屋之中,但好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
待将军带着人走了,文娥才猛然醒悟过来,一颗压抑不住的少女芳心,十分想追着将军的脚步,随君同去,但她对牢门无计可施,只能去求先生。先生站在窗边,默默目送大队兵马离去,待尾队都已经走得远了,便拍飞木门,敲晕看守,夺回马匹,带着文娥和李岱继续赶路。
依文娥的本心,是特别想改道去追王将军的,但她也明白这时机不行。一来,王将军明显是去打仗的,这时候跟过去就是添乱;二来,带着先生去追王将军,显然不太明智。
关于这后一点,文娥的亲妈大夫人袁氏可有血的教训。那文府的二夫人,原是袁氏的闺中密友,门第比袁氏差太多,本来是嫁不了豪门的。可那二夫人,是个聪灵多智的“人才”,就凭着上文府找闺蜜唠家常的机会,撬了闺蜜的墙角,做了文府的二夫人。
所以,文娥从小便晓得,所谓闺中好友,可分享诗词,可分享女红,可分享美食,可分享美景,唯独这男人,是绝对一字都不能提。更别说,身边这位还是如此地美貌,因此也是如此地危险。
离开茅屋之后,文娥很谨慎地一字都没有提起“王将军”,自以为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得很好。哪里想到,在先生和李岱看来,一直都活泼、开朗、话很多的文娥,忽然就话少了,忽然就忽喜忽悲了,忽然就经常走神了,傻子都看出了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两人看破不说破,很有默契地看着文娥一会伤春悲秋,一会自艾自怜。
文娥满脑子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事,而先生,作为同行之中的另一名女性,她的情史便分外地让她好奇。
在文娥拐弯抹角、但又锲而不舍的几番轰炸之下,先生终于被她那别扭、纠结的模样给逗乐了。
“大约人在你这个年纪,都会做一些傻事吧。”先生难得接了话。
文娥眼睛一亮,追问道:“那姐姐在我这个年纪都做些什么呢?”
“我吗?”先生想了想,又道,“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嫁人了。”
文娥吃惊不小,像先生这样的人,她的夫君该有多优秀啊?
“那姐夫是做什么的呢?”
“我不太清楚。”
“啊?”
先生一笑:“他娶我是遵父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