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后期再翻起什么水花我就把刚刚的录音公布出去，好歹身家百万，也是要脸的吧。”
    李凯峰忙不可迭地点头，“肯定的，肯定的！”
    忙了半天从酒庄出来已经过了饭点，陆成蹊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瑾言心里想说不定这人出来吹了下冷风脑袋不发热了然后也悔了，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打了李凯峰是爽的，可季腾那边呢，顾副董那边呢？
    他要打包跟着自己一起滚蛋？
    想到爱惜饭碗的陆成蹊竟然也快面临失业，江瑾言就叹了口气。
    “去吃饭吧。”她说这话语气里有散伙饭的悲怆。
    然后陆成蹊就抬了头，眉头一皱，投来的目光严厉又谴责，“你还有心情吃饭？”
    我为什么没有心情……
    江瑾言搞不懂他的火来自哪里，明明被开嘴炮的受害人是她，可陆成蹊一张黑得彻底的脸色现在都不见消下去。
    可能他觉得自己弄砸了这次项目竟然首先不是想着回去赎罪，所以江瑾言面无表情地善解人意了一回——
    “那我们直接回酒店吧，买晚上的飞机票飞A市。”
    陆成蹊抿了抿嘴，脸更黑了。
    江瑾言的好耐心使用到极限，李凯峰的骚扰纵使不构成严重后果，可她惊魂未定的心脏还在跳动，心里横亘着的委屈一时半会也没消除。
    “那你想怎样？人不是我让你打的，这事砸了全赖我？赖我没陪着李凯峰喝酒？”
    一叠串的抱怨脱口而出，陆成蹊越听越不像话。
    可女孩眼眶已经微微泛红，活像个委屈吧啦的小奶鸭，他讥诮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啊，成天用我欠你一百万的眼神看我有意思吗，反正以后也不一起共事了，好聚好散，老子不陪了！”
    江瑾言吼完转身就走，她要回A市，她要回家，等把东西从季腾搬回来她要跟孙悄出去吃顿好的。
    “你炸什么毛。”
    一只手圈上手腕，凉丝丝的触感从手臂开始上移。
    陆成蹊拉住了她，“原来聪明人犯浑起来比普通人更脑残，我的意思你不明白？”
    江瑾言把目光从他伸出来的手上收回，抬头看过去。
    陆成蹊：“今天李凯峰说那些话的时候你犹豫了，你在思考是不是有折中的办法能做到即让他答应项目自己还不吃亏。”
    “江瑾言，你今早洗脸是把智商一起跟着洗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根本不用犹豫，不打留着过年吗？”
    陆成蹊眉头皱成一团，虽然还是平常孤高倨傲的模样，但表情严肃又认真。
    路边几辆车飞驰过去，喇叭声轰鸣不断，溅起一片灰尘。
    陆成蹊拉着她的手往边上让了让。
    江瑾言垂着眼任由他拉着走，目光落在自己被紧紧锢住的手腕上。
    良久才回神。
    “自己打，打不过就喊人过来打，如果实在找不着人我也不是不可以帮忙。”陆成蹊别过脸发现江瑾言正盯着两人手紧握的地方发呆，愣了一下后马上松开，“我说的你在听？”
    “在听。”江瑾言抬头，面露古怪，“你就不怕季腾追责下来？”
    陆成蹊嗤了一下，“不管是不是季腾，就算你以后去了别的岗位方遇到这种事，原则也不能变，自身名誉跟利益十个季腾都抵不过，野心要建立在底线之上，江瑾言，我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她突然抬头，“今天事态再怎么发展下去我也不会答应李凯峰的要求，就算往上爬的心再迫切我也不会拿自己做筹码。”
    “不过，谢谢你。”
    江瑾言缓慢吐出一口气，“谢谢你站出来给我出气，谢谢。”
    她这番话是心里话，因为前二十多年摸爬滚打里，身边人教育的无不是雷爸爸式大义，要顾全大局，孰轻孰重得拎得清。
    在大集体面前个人的利益永远变得不是那么重要，是随时可以牺牲与舍弃的，你忍辱负重了换别人一句这人还挺知趣，挺识大体。
    可也就这样了，自我的损失还得后期留给自己慢慢消化。
    但今天，陆成蹊明明确确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她完全可以没丝毫负担与犹豫地砸几百万标的额的项目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与荣誉。
    陆成蹊也不是冷血无情，偶尔他还会热血沸腾一把。
    这么想着，江瑾言看他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陆成蹊看着女生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眉头却缓慢皱起，“出气？”
    江瑾言：“？？”
    陆成蹊：“你觉得我在给你出气？”
    江瑾言：“？？”
    “呵，”陆成蹊嘴唇翕动了两下，冷漠的字眼立马一个劲儿地蹦出来，“那你可误会太深了，我打李凯峰只是因为单纯看他不爽，这么垃圾的人设怎么配得上跟季腾合作，那会拉低季腾的整体素质……”
    “……”
    得，算我自作多情。
    江瑾言不想再废话，趁着对陆成蹊的温度没完全丧失，她及时制止住这个话题的再延续，“我们吃饭去吧，我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