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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欢盼几乎是停滞了时间,注视着手机上的信号灯,等它瞬间闪烁的时候,摁亮来看。
幸村精市说,好。
谢欢盼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她的圈套又收拢了一分。解决了一切,谢欢盼翻身抱住床上的粉色大熊玩偶,揪了揪那玩偶的耳朵。
穿什么呢?
已经不想要再穿校服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了,这样只会一步步地在潜移默化中定位掉自己的形象。得想个办法啊。
谢欢盼得到的最终答案就是提前溜回家,选了一套温柔又不失凉爽的夏日装扮。不能再过多刻意地添加首饰,如果现在就让幸村精市知道她的心意,那么一切就没得搞了。她挑了一颗很小的银色雕花碎钻耳钉,藏在乌发如云中,可只要略微撩起长发,便会如星子般点缀。
这样就恰到好处了。
谢欢盼还刻意挑了款香水,不是大牌的奢饰品,而是小众的特调。闻起来类似无花果,淡淡的甜中弥散的是冬雪的凌厉。复杂中交错着美。
见到幸村精市已经是快下午六点,再过一个多小时画展就会闭馆。谢欢盼一早就到了,于是见到幸村精市加快步伐走了过来,温和地朝着她说了声抱歉。他把牵连两个人的画册递给她,后者接过,没有掩饰自己的欣喜。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立花春音有一双笑眼。
“谢谢学长!”雀跃的音调配合着难以掩盖的欢欣愉悦,再加上香水散发的冷调营造出的质感,一切都恰到好处地把少女整个人衬得如同冬日暖阳。
幸村精市有一瞬间的晃神。
“学长,我们去看展吧。”谢欢盼张望了一番,人不太多了,“再不逛的话,可就白来一趟了噢。”
幸村精市纵容地笑了声,身上的疏离淡了片刻。“好。”他轻声说,跟着谢欢盼的步伐,在这美术馆中漫步。两个人颇有精神伴侣的意味,虽不说喜欢的画完全一样,可也能陪着驻足片刻,再从画中试着解读对方所见的一切。不得不说,谢欢盼以她丰富的艺术史知识,为幸村精市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聊天环境。她也不会像说教般一板一眼地讲解作者生平,反而带着少女的好奇和娇俏,打趣似的胡乱聊起相关的趣闻,偶尔随口的感叹,都透露出令幸村精市也赞叹的艺术敏感度。
最后,两个人在同一幅画面前立住了。
这是日本新生代画家以电脑绘画的方式制作的作品,初看杂乱的线条堆砌着,颜色也在碰撞。然而混乱的中心处,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了少女挣扎的模样。从她心脏处牵扯出的线条外沿,他们纠葛混杂,展露了丰富的情绪和冲击力。这是一幅让人有痛感的作品,因为少女的双眸清澈到不真实。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直到谢欢盼缓缓吁了口气,那沉默鸟儿翩翩飞走,幸村精市神色微动地开口,问,“怎么了?”
谢欢盼微微摇头,只说,“想到了一首诗。”
说是诗也不全对,不过是漫漫篇章中醒目一句罢了。
幸村精市垂首去看自己身边的少女,她还紧紧握着那本画册,眼目视着前方。他已经稍微有些猜出来了,如果他们俩从这幅画中感受到的东西是一样的话。那鸟儿盘旋着,幸村精市听见自己又问了一句,“是什么呢?”
少女转过头来,仰望着她,举重若轻地笑着把那话讲了出来。
“这个世界腐败,疯狂,没人性。你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弗朗西斯科·萨冈曾这样对萨特表白过。
两个人才堪堪对视,电流都来不及触动,展馆里就开始播放闭馆通知。少女慌乱了下,直接拽着身边男人的衣袖,“我们得赶紧离开啦学长。”
她很快就松了手,又退开一步,很不好意思地拉开距离。
幸村精市又笑,他说好,迈开步子,走在少女前方,领着她出了馆。
外面的天倒是没黑透,只是谢欢盼的肚子很给力地叫了起来,咕咕咕地,闹腾得很。她还要脸,害臊得捂住了肚子,打算跟幸村精市告别。别看她做着这种潇洒样子,其实暗自在心中倒数着,准备看看面前这家伙究竟还会不会把她叫住。
在倒数到四的时候,幸村精市开口了。他先是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拿出手机查了什么。
“附近有一家不错的中餐厅,你想去试试吗?”他是那种很会照顾人心的男人,很细致入微,“等会我送你回去。”
神奈川最近有些不安稳的消息,幸村精市听大学同学说过。今天,立花春音又没穿上校式制服,他的确有些担心好看的女孩子受到麻烦。
好看的,女孩子。
幸村精市重新再打量了一番路灯下的女孩,最终肯定了这六个字。原来在他心中,立花春音确实算得上好看了。不知为何,他竟然从这个发现里获得了小小的快乐,于是嘴角略微地扬起了半分,在女孩问出口之前,又重新收敛了回去。
中餐厅离这很近,那是幸村精市常去的地方,老板娘都跟他熟悉,一推开门,叮叮当当响完之后,是一句“原来是幸村啊”的感叹。
今天稍微多了一点例外。
老板娘略带诧异地看着跟着进来的那个少女。
谢欢盼正找位置坐下,幸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