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慢慢理智了下来。
    他放开她的嘴唇，距离极近地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说了句：“我真是挺犯贱的。”
    想恨她却恨不起来，想放下也放不下。
    突然和她重逢，他以为她起码会给他一个迟来的道歉，甚至也幻想过，她会主动和他解释，当初那句“玩玩而已”不是她的真心话。
    只要她愿意解释，他就会相信。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到底在期待什么。
    等到现在，最先忍不住的人还是他。
    大概，她心里真的从来都没有过他吧。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拿那段感情当了真，陷在里面不能自拔，一个人可笑地自作多情，可笑地真情实感。
    她现在，喜欢的是那个实习生吧？
    在一起亲密地有说有笑，他帮她拎包帮她拿头发上落的东西，接她上下班，她带他和她的闺蜜打游戏，还要拉他这个无关紧要的前任凑个数。
    她是真的，没心也没肺。
    夏芙这会是一脑门浆糊，气息还不稳，低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这样，什么叫他真是挺犯贱的？
    盛衍没再多说什么，也没给夏芙多余的反应时间，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放开她便转身走了。
    夏芙一个人留在露台上，大脑所有的反应都是迟钝的，背对着晚风微眨两下眼睛，看着盛衍背影消失，最后脑子里明晰出一个疑问——他还喜欢她吗？
    那叶瑶呢？
    不是他女朋友吗？
    ☆、吻火
    饭局结束, 毫无意外，曹秀丽和刘柏森已经喝飘了。
    甲方剩下的三个人, 也就珊珊喝得不多，还处于完全清醒状态，其他两个，一个和刘柏森搂着肩膀称兄道弟，好兄弟还要再喝个二斤，另一个则直接喝趴在了酒桌上。
    比起刘柏森，曹秀丽还清醒一点, 安排何子修和林远把甲方送回家。
    全桌就何子修和苏安安没喝酒, 可苏安安又不敢开车，于是夏芙只好叫了代驾，然后和苏安安一起领着曹秀丽和刘柏森上车回去。
    苏安安在前面坐副驾, 夏芙坐在后面照顾一下刘柏森和曹秀丽。
    上了车, 刘柏森和曹秀丽都闭着眼睛休息，偶尔彼此闲搭两句话，评价一下吃饭的几个甲方。说上两句安静一会, 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
    夏芙没有掺和着说，跟喝醉酒的人能说出什么来？
    结果路程走过一大半的时候，曹秀丽坐在中间，突然朝夏芙转过头来，睁开眼睛看着她，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和盛总, 早就认识吧？”
    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个，夏芙下意识愣了一下。
    苏安安闻言好奇，还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夏芙没接话，回了一句：“秀丽姐, 你喝多了。”
    曹秀丽抖一下肩膀笑出声，盯着夏芙，“你曹姐我清醒着呢，是你甩的他吧？”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事情她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也别混了。
    听到这句话，夏芙有点心虚，直接转头避开曹秀丽的目光，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多聊自己的私事。
    曹秀丽又笑一下，转一下头又闭上眼睛，“我就说嘛，这项目怎么会进行得这么顺利，还以为天上掉馅饼撞到大运了呢，原来都是有原因的，他这是想和你旧情复燃吧。”
    听到曹秀丽这么说，夏芙转过头看她一会，片刻问了一句：“你觉得是这样？”
    曹秀丽还是闭着眼睛，说话带着鼻音，吐字不大清晰，“那还是怎么样？”
    歇了一会，接着又说：“在项目上不惜时间精力地帮你，当着面却又说不希望你过得好，就算没有想和你旧情复燃的心思，那他也是没放下你。要不然，这么别扭干什么？”
    夏芙落下目光木默了一会，又看向曹秀丽：“他没有女朋友吗？”
    曹秀丽说话拖着长长的尾音，“没有啊，我之前没和你们说过吗？盛衍，名校背景，是蓝宇的技术骨干，自己凭实力混上来的，估计是忙得没时间谈女朋友吧。”
    这会苏安安也忍不住八卦了，伸着脑袋往后看，问夏芙：“真是前男友呀？”
    夏芙看她一眼，没有再藏着掖着，轻轻点一下头。
    那边醉醺醺的刘柏森突然又开口了，含含糊糊说：“你怎么看出来他是放不下，是想旧情复燃？我看他明明就是被伤得太深，根本没从阴影里走出来，纯粹就是不甘心。”
    曹秀丽没反驳刘柏森，居然还接上了，“那就是想旧情复燃，再把夏芙给甩了，一报之前被甩之仇。可能重逢的时候就想看夏芙悔不当初，但夏芙完全无所谓，所以他很气很不爽。”
    刘柏森睁开眼睛，说话那架势和讨论项目一样的，和曹秀丽认真掰扯，“这样才更符合逻辑一点，他这就是想报仇，假装对夏芙好，最终目的是想找回失去的尊严，这才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