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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赵的实力大不如前。”坦然承认了之前白舒的嘲讽,“青壮都折在了长平,孩子们对秦国的恐惧日日不曾消退,几十年之内这样的胆怯不会消减,如此下去在面对秦人——大多数赵人未战便先输了。”
    “赵括死在了那里,王上将这一战战败的原因归于我,自那之后我便不曾领军。便是今日若不是蔺相如直言力挺,若不是王上愿再给我一个机会,若不是我也力争过,我便是个守着昔日荣耀,垂垂老矣的普通老人。”
    廉颇的手掌很大,刚好能够盖住如今少年人的脸,任由他脸上泪水横流。
    “这样的老人在赵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我知道,我不能停下啊,又怎么能够停下。”便是如此悲伤的话,当廉颇说出来时,却也如陈述军令一般干脆又坚定,“那些少年人还没长大,他们还需要时间。能拿得出手的将领尽数折在了那里,新一代的小将们多还在历练和成长
    ——如今这举国上下有心有胆与秦一战的,只有李牧和我了。”
    对于一个曾经强盛一时的国家来说这是何等悲哀的事情啊。
    “可是孩子啊,”马匹的摇晃颠簸停了下来,“正是因为如此,我不能倒下啊。”老将的话悲伤却又昂扬,“我身后是赵国的未来,在我还能走的动路,在我还能数清楚列队纵横的时候,我又如何能够倒下呢。”
    白舒靠在廉颇的身上,他能够听见老将沉稳的心跳,那微弱的声音甚至盖过了耳侧呼啸的风,改过了他自己的呼吸声,甚至连远方从军兵甲碰撞的声音都变得轻不可闻了:“你且放眼去看。”
    遮挡阳光的手慢慢撤开,他们竟不知在何时越过了前行的大军,抄小路来到了大军中间队伍的一侧,居高临下的视野中是沿着前人步伐缓慢前行的赵国军队。
    许是因为尚在赵国境内的因由,这些士兵大多没有带上自己的头盔,任由发丝飘扬——放眼望去,是花白的一片。
    他们竟多已是头发掺白年过半百的老人,本应是在家中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依然披装上甲去往了北疆:“他们此行,是去换走李牧的那些手下。”
    当年长平之战虽说是举国之力,可因为赵国北方还有蛮人虎视眈眈,所以仍有一部分青壮留在了那里,以防那些蛮子南下对赵国相对空O虚的国内进行抢掠。却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些人成为了赵国最后的希望。
    “你瞧,”廉颇的手按在了白舒的肩膀上,“这便是我为止所骄傲,并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家国。”
    白舒眺望着这只战斗力不高,但是平均年岁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高龄的队伍,沉默不语。
    廉颇却并不要求白舒说话:“我不要求你忘记你的家国,也不会追问你的来历,我更不会查究你的功夫本领究竟从何而来。”他越过少年人的头顶,俯视着绵延而去的队伍,“你若你为赵人,守着我赵国的边关,叫那些蛮夷不得踏入这片土地半步。”
    “那自此之后,你便是他们的将军。自此之后,这里便是你的家国。”
    第31章 低头向暗壁
    【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系统只要一回播几分钟之前的画面,想到他的宿主错身而过的巨大权力,就会看到他自己内核处原本秩序的编码发生混乱,【这个时代的人基本死的早,你只要现在答应他,最多十年后,你就是赵国的将军啊!】
    如果系统有实体,现在大概正抓着白舒的脖子,使劲的摇晃他的大脑,以求证他的脑袋里是不是进了水:【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能够走到那一步呢!】所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样唾手可得的未来,就如此轻易的放弃了?
    ‘你希望我答应他?’白舒叼着一根草,踩在小板凳上,用力搅动着大铁锅里的稀汤。这让他看着有些滑稽,军中用的饭锅很大,搅到远一些的地方,白舒的大半个身子都要探到锅里面去了。
    【你能少奋斗多少年啊,】深刻感受到‘痛心疾首’是什么编码顺序的系统恨恨道,【等你成了将军,那找个‘能量’岂不是一句话就能让下面人跑断腿的事情?】举例或许不那么恰当,但却是此刻系统最真实的想法了。
    明明是个狡猾善变的人类,却比他这个系统还要死板。明明誓言和承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却如此的吝惜于给出:【而且那个时候廉颇和蔺相如都不在了,谁还会知道你的保证,又有谁能够再管得了你?】
    锅中的粟米顺着水流起伏流动,绿色的菜叶在其中翻飞沉浮:‘知道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么?’白舒用力的搅着锅里的水,视线落在不远处堆放在地上的干粮,脑海中却是邯郸城中角落里的鱼馁肉败。
    这几年的相处,白舒也已经了解到了系统在这些事情上如若一个小孩子,固然会思考且有自己的逻辑和判断,但是依旧会轻易的被他人影响:‘若是有一日,我在借着你的资料你的功能变成了人人敬仰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却转头对我曾经向你承诺的事情只字不提,也不愿意为你寻找‘能量’。’
    ‘如此,当你回首再想起一路上走来你对我的帮助,你是什么感觉?’将硬邦邦的饼子扔到了汤里,白舒如此举例的询问系统,‘愤怒,不满,感觉受到了欺骗,后悔当初对我的帮助,甚至自此之后你不会再轻易相信承诺。’
    系统顺着白舒的举例做出假设,然后他看着按照他所收集的数据开始进行分析,于后台中不断翻滚的数据得出答案:【你不是这样的人。】
    白舒想要的自然不是结论:‘谢谢你的信任,也正如你所说,我不会这样做。于你我不会,那么于廉颇将军,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拒绝的原因。’说他固执吧,说他虚伪又做作吧,说他自持清高吧。
    ‘或许对一些人来说承诺可以随口就来转身就忘,誓言不过是敷衍讨巧的捷径和工具,可对于我来说那是一件非常神圣且庄重的事情。’白舒看着坚硬的烙饼漂浮在水上,‘因为我也体会过,期待和忐忑过后,所有的信任和希望落空时是怎么样的心情。’
    而那其实也不过是一件他完全有能力负担得起的礼物罢了。一件不重要的礼物都是如此,若是举国之重,若是半生执念,若是一生之愿,等到愿望和期许落空时,对方又该是何等的沮丧和失落啊。
    他人待我以真心,我又如何不回敬以心意呢?
    白舒尊敬廉颇这位老将军,尊敬生沙场为国征的辛劳,佩服他当君不再器重也愿为国苦心谋划的情谊,敬佩他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他明确表态了之后却依旧留着他在身边苦心教导的心意。
    如此,便也不愿意欺骗于他:‘可我不想反抗历史的洪流,然而我知道我无法做到他希望我承诺的事情。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