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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郸支撑廉颇想要死在北疆的愿望为他筹集兵钱粮,蔺相如一倒下廉颇就碍于邯郸势力不得不远走他乡’‘廉颇哪怕冒着危险也要回到邯郸再见蔺相如最后一面,而蔺相如见到了廉颇才咽气,’食用效果更加——总之,廉颇当年一语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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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相逢不远道
    听完男人的故事,嬴政看着他残缺的手臂,还有他脸上不加掩饰的憎恶,只觉周遭风景瞬变,他此刻面前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而被架在烈火之上的,正是这个本与秦国势均力敌,甚至隐占上风的赵国。
    嬴政在这一团烈火之前想到了很多,从那处处破败只有残兵老将的军营,到那本应严防死守却因库中空空如也所以只有零散两三人的粮仓。从赵国边关对赵王敷衍的赞颂,到他们谈及将军与山大王时明面上两端,但心中却极为虔诚的举止:“便是给了,”嗓音干涩,甚至还有隐隐震动,“你敢要么?”
    他看着这样的男人,原本因为那山大王玩世不恭且敷衍散漫所产生的想法,在他意识到眼前的男人究竟代表着什么,山大王又在他看似随意的举止间给了他什么时,逐渐产生了变化。而伴随这样变化的,还有他越发深重的好奇,与想要探究那男人过去的欲O望。
    “为何不敢。”徐夫人的眼中有一团烈火,他看着嬴政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他一直以来都苟活于世的那个目标,“谁能给老夫想要的东西,老夫就会为谁卖命。”他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曾经那小子能给老夫老夫想要的,老夫便追随于他。如今若是你能给老夫老夫想要的,老夫这条命送你又如何。”
    不知为何,明明对着那山大王张口就来的谎言,在面对着这样的老铁匠时,嬴政竟无法再说出口。
    无论是虚假的身份,还是被深埋的贪婪:“你可知若你与我同去,意味着什么?” 他想到了男人故事中在他身旁腐烂的妻子孩子,想到了他故事中离他而去的,曾经将他捧上神坛的追随者,“便是离开赵国,便是未来会与赵为敌,成为赵的罪人——”
    嬴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铁匠:“——便是这样,也无所谓么?”
    “他弃我如履,我又如何要奉他如命?”徐夫人的表情冷漠,“我也曾爱他,可这样的爱是因为他给了我安定与安康,给了我妻子和孩子未来与希望。如今他害我家破人亡,甚至此生再也无法独自锻铁,这样的赵,算什么东西。”
    “那臭小子既然会把你们带到老夫的面前,你们自然就有让那小子高看一眼的资本。”虽然对赵偃的恨意使他恨不得此刻就冲入邯郸以命换命,但既然他能隐忍这么久,甚至在邯郸城外以老鳏夫的身份默默等待时机,徐夫人自然不是个蠢笨的。
    与其说是对秦国的看好,倒不如说他相信白舒:“那小子滑头的紧,你们既然能被他送到老夫面前,那小子对你们秦国倒是颇为看好啊。”虽然他到现在也没看出来那个和国君如傀儡一般秦国有什么好,但他信任那臭小子,自然也不会再深究,只要相信就好了。
    人活着,总要信些什么的,他相信自己能有机会复仇,所以一直苟活到了白舒的到来。
    嬴政已经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了,无论是之前他与山大王谈话的时候对方言语中对秦国的自信,还是对他(秦王政)未来的期颐,再到现在甘愿把这样一位懂得锻钢技术的人拱手相送:“那位山大王,”嬴政发觉时至今日,便是他们之间有了这么多的交集,他却依旧不知对方姓甚名甚,“可是秦人?”
    “秦人?”老铁匠仿佛听到了一件可笑的事情,“他什么人都不是,也什么人都不会是。”这样的回答很奇怪,但老铁匠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转移了话题,“老夫耳朵不好使了,眼睛可还没瞎。”
    徐夫人打量着嬴政,随即又转眼看向蒙恬:“你小子,以前是在邯郸生活的吧。”他一语就道出了白舒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你的口音和措辞,可不是后来才能学出来的。”有个现学现卖的蒙恬在身旁,嬴政那如浑然天成的口音就变得越发明显了,甚至他的秦话,在细微的地方都会带出赵国的用词句法。
    这没什么可否认的,嬴政从不为他过去的日子而感到羞耻,但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徐夫人便是看出了这一点,也没有再过多深入。毕竟六国之间人口的流通太过频繁,自赵国涌入秦国的人何其多:“你难道就从来不恨么?”
    “恨那些王公贵族的跋扈,恨他们视百姓如草芥说打杀便打杀了,恨他们明明吃着我们的种出来的粮食,用着我们造出来的器皿,甚至远远的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着我们在边关为他们冲的头破血流——却连银响都不愿意交付。”
    嬴政恨么?
    他自是恨的。若是不恨又怎么会在加冠前不顾自身安危,瞒着所有的人偷偷跑到赵国,只为亲自劝说春平君,只为亲自在赵国灭亡的进程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他从未忘记年幼时的经历,更不敢忘记。
    徐夫人的视线放远,眼神逐渐涣散,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老夫自邯郸捡了一条命后,就对天发誓自此再也不打兵器。可你知道那小子是怎么劝的老夫跟着他,让老夫心甘情愿的从邯郸,跟着他来到了这破地方的么?”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问老夫,既然恨,为何不继续恨下去。打出更多锋利的刀刃,甚至让全天下的刀刃都刻上老夫的痕迹,这样有朝一日当他亡于刀下,亡于出自老夫之手的刀下——不就是心愿得偿么?”
    这样的说法令嬴政心中一动,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自他心中升起。就好似什么时候,也有人对他这样说过,对他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公,都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哪怕饲狼喂虎,也要带着价值的死去。
    “你可知,如今这边关将士身上兵甲,手中的刀枪,吃的粮食,甚至是花出去的银钱,都曾是那小子在寒冬中,跪在那群不知膏沐之贵不知百姓寒苦的王公贵族豪门商贾门外,一点一滴求来的。”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嬴政听见了他的愧疚,听见了他的心疼,还有淡淡的骄傲和与边关百信如出一辙的疯狂崇拜。
    嬴政看着这样的徐夫人忽然明白了,无论他有没有对这位铁匠坦诚,无论他是否答应这位老先生他看似缥缈的愿望,对方都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自此献上他所有的忠心与技艺,直至他不再需要。
    并非是因为他的前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