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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为据点,将剩余近五十万秦军向四周散开,借着商户之便一次向四周推平。
    没有了楚王这个大旗,不到半年,除却昌平君与项燕所在之地外,楚国皆以成为秦土的一部分。即便是项燕和昌平君,也没能在秦国的铁蹄之下撑很久。在冬日来临之前,他们所属的郢城就已经成为了被秦军包围的一座孤城。
    “竟然还没放弃啊,”白舒看着远处在战火下逐渐残破的城墙:“能在寿春城破后选择自立为王,与江东项氏一族与秦抵抗到现在——这个昌平君,是个人物。”
    蒙恬站在白舒身侧,他们中间是穿着专门为他打造战甲的扶苏:“的确,”蒙恬心情也挺复杂的,“这若是换成了旁人,大概就要投降了。都已经一个时辰了,这些楚军竟然还无退缩之意,实是英雄。”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眺望着烽火燎烟,白舒忽然念出了一句诗词,“李信那边儿,可别放过什么麻烦人物。”
    “麻烦人物?”蒙恬一边品味着白舒念出的诗,一边看向他,“你具体是指谁?虞?”
    “唔,自然不是,你不认识。”白舒侧目看向蒙恬,“总之,宁错杀,不放过就好了。”
    他对楚国并未有任何手软与仁慈之心,一来楚国与秦国不相上下的实力不允许他放水,二来虽然历史不好,但项羽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至今思……”他在这里顿住了一下,“不肯过江东。”
    扶苏仰头看着白舒:“谁不肯过江东?”
    “没谁,自言自语罢了,”白舒抬手暗了暗后颈,看着已有破口的城墙,看着在城墙上明显技高他人的中年男人,“稍微有些不耐烦了,你看护好他,我去试试项燕的水平。”
    听见白舒的话,蒙恬眉头扭在了一起,但犹豫之下没能出口相劝。而扶苏的视线在白舒的背影与远方的城墙上移动了几个来回之后,抬头询问蒙恬:“不是说主君要稳坐高台么?仲父下场做什么?”
    “鼓舞士气,”蒙恬对扶苏的态度没有白舒那样随意,是真正下属对主君的恭敬和长辈看小辈的期颐,“另外那位楚将项燕的功夫颇高,如果继续放他在那里,虽然最后也能用车轮战耗死他,但秦军会平添伤亡。”
    白舒作为将军,必须要权衡这其中的利弊:“打完这一场,楚就真的亡了。”拖了半年的战争,那些从寿春逃出来的漏网之鱼,也会在郢城被再次圈起来弄死,永绝后患,“他稍微有些不耐烦了。”
    蒙恬也说不上来白舒在烦什么,但这半年他的状态的确很不对劲儿。
    可白舒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办法和立场强求,只能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的发泄。
    扶苏眨眼,三两步踩在了一旁的石头山,借着地势向战场看去。黑甲的将军在混乱的人群中如鱼于水中穿梭,灵活又快速,往往还不等他身边的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为他让出了道路。
    只是在远方看着,就能够感受出他前进的速度了:“他的功夫那么好,”扶苏的眼睛锁在了如破空羽箭般划开敌军的刀锋上,看着他纵马直奔,手中陌刀破开敌人的后防,带着秦军直奔向前,在楚军中拉开了一个破口,“为何不愿意教给我呢?”
    “您是秦国未来的主君,并不需要过于高强的武功,也不需要您亲自上阵杀敌,战场从来都是一分长一分强的地方,于朝堂却不合适。”蒙恬站在扶苏的身后,护着这位小公子,“若是从前也就罢了,但是他如今的功夫,的确不适合您。”
    “恬曾听王翦将军评说过,如今大秦的武将功夫多是以冲锋陷阵为主。唯有他的战技防御胜于攻击,适合于马下对战。虽然也能换做冲锋杀敌,但却是舍弃了防御,唯剩攻击的玉石具烬。”
    头一次听人点评的扶苏陡然瞪大眼睛,迅速扭头看向蒙恬。
    “您也阻止不了他,不是么?”知道扶苏想要说什么的蒙恬摇头,“他如今入秦已有三年,您可见过他防守的功夫么?虽然雁北士兵与他的功夫同宗同源,皆是重盾与陌刀,但真正的精锐,一直压在北线不曾离开。”
    所以他们所见到的这些,多是刚刚入伍的新人,对于雁北的功夫只摸到了皮毛。然而就是这样,老练如蒙恬与王翦,自然能看出这门功夫最初的目的,并非是为侵略,而是为守护——守护百姓,守护故土。
    扶苏的眼睛睁的滚圆,随了他父亲嬴政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惊诧:“父王都不管么?”
    然而这事儿蒙恬有哪里知道呢:“小公子,您就莫要危难恬了。王上的事情,做臣下的哪里能够腹议,虽然恬也是真的不知道。但无论王上管或者不管,都一定有王上的深意,不是恬能够评判的。”
    “但是刚直易折,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正说话的功夫,那柄陌刀就已经撕开了楚军的防御,冲到了秦军的最前方,直指楚军将领项燕,“父王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爱护他,让他一直锋利下去呢?”
    蒙恬觉得他现在应该闭嘴了,可看着比自己的长子还要年幼几岁的大公子,到底还是心软了:“因为王上觉得,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方式。”他看着扶苏,在这一刻忽然懂了为何往日白舒会那样对待秦国的大公子。
    因为寄予希望,所以想要将所有好的,对他有利的东西都给他。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收藏于高阁之上,只有使用才不会锈掉。”蒙恬转头看着战场,“恬与王上初见他时,他还是雁北的无冠之王,只一眼,就算知晓那时的他是敌人,却也会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笑容,一并笑出来。”
    身骑黑马的将军从马上一跃而起,攀附着云梯跃上城楼。
    那是一个感染力很强的人,只要他站在那里就会让人想要去追随,只要他在你的视线中时,理所应当的就会占据你全部的注意力,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你也会因为他的笑而一并自内心感到快乐。
    “而当他说起雁北的时,他整个人,”蒙恬想了想,从自己贫乏的词库中找到了一个比较符合心情的形容,“就好像马上就会跳起来,给你一个热情的拥抱一样,浑身都是欢快和温暖的感觉。”
    扶苏歪头想了想,觉得蒙恬在说的人和他认识的人完全不像:“什么样的人笑起来,也会让别人跟着一起笑?”他完全没法想象,“仲父笑起来,大多数时候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还是远离些比较安全吧?”
    蒙恬神情复杂的看着已经与项燕打到一起的黑甲将军:“这些年他变了很多。”
    秦国其他的人察觉不出,可作为曾经与嬴政一并去过雁北,亲眼见过尚身于雁北,未被各方钳制雁北君那个人,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