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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她都有娘了,干嘛还和我抢大哥?”一边说,一边仇视的瞪向喜,瞬间就把这人和‘同自己抢大哥’画上了等号。
“乐?”白舒无奈的笑了,“这种时候,之前我是怎么教你的?”
小男孩儿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大哥,不情不愿:“那你要怎么补偿我?”没有松开抓着白舒手腕的小爪子,试图讨价还价,“先说好,我承认的兄长只有你一个,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家伙,三丫给他就算了,你不行!”
这种只有小孩子才能说的理直气壮的独占欲,让白舒哭笑不得:“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邯郸么?”看着自己蹲下身后,刚好和他视线能够持平的小家伙,“喜是从邯郸来的哦,大哥罚他今天给你讲讲邯郸的样子如何?”
“哎?骗人的吧!”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喜的身上,“为什么这种还没有大哥你好的家伙,会是从邯郸来的啊?等下,为什么他就不在雁北生活啊?”乐早已不记得他们初来雁北的那些日子了,在他的记忆中他就是雁北土生土长起来的人。
白舒笑着起身,将对因为好奇而暂且遗忘了之前不快的乐,再次交给了喜:“虽然还小,但是小孩子也有自己的主意啊。如果你一定要强求的话,他只会更讨厌你的。”
他说的是之前喜主动拉走乐的举动,然而读懂了白舒言下之意的喜不以为意的撇嘴:“有没有什么关系嘛,”同样不爽,但是比起乐,喜还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平和,“反正他说的也挺对的,和兄长比起来,他也不怎么重要。”
“喜!”白舒蹙眉,“这话不能乱说。”
对此,喜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牵着正好奇打量他的乐离开了主院。
而白舒拍了拍起皱的衣服,觉得养孩子真实超级麻烦啊——所以果然养这两个就够了。
【你这叫做养?】系统发出了嗤嗤声,【放羊式的放养才是真吧。】
对于系统的打趣,白舒哼了一声,转身朝着主院走去:‘所以,小孩真的很麻烦啊。’他侧耳倾听,即便隔了这么远,却依旧还能听到不远处自房间内传来的争执声。
自廉颇离开雁北已有两月有余,邯郸对雁北新任将领的调令一直未到,眼瞧着雁北无首,又即将入冬,整个北境的人心越发焦躁了起来。
这样的氛围也影响到了驻守的将领,几乎没一日都能够听见府上那些群聚的高官们争执不休的声音,从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到粮饷驻防等大事,都能够成为他们争吵的焦点。
而最近的他们争执不休的地方,是即将到来的冬日。
岂码在听到他们争执的话题前,白舒是这样想的。
“......和整个雁北比起来,那几个村子无足轻重!”说话的中年人眼眶微红,“若是能用几百人的牺牲换来整个雁北的太平,有何不可!”
白舒的后背贴在石墙上,冬日的沁凉刺入脊背,直入人心。
“你疯了么,”有人同意,自然也有反对的人,“若是被他人知晓了你这个决定,你就算不是千古的罪人,接下来的百年内也会成为世人唾斥的对象。”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最初说出这个想法的男人声音哽咽,“没有粮草,没有足够的兵甲,甚至邯郸那边儿连将领都没有派来——没有出兵的指令,我们任何的动作都是错误的,是可以被论以反叛的啊。”
这样艰难的局面,让一群大男人沉默了。
“真的一点儿粮草都筹集不到了么?可恶!”声音到了最后是咬牙切齿,“那些奸商,混蛋,贪婪地暴徒,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赚钱赚钱赚钱!要是李牧将军还在就好了,哪怕是廉颇将军,看在他们这些老将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开出这么高的价!”
“我们手里有兵,”同样年轻的声音,“难道就不能硬抢么?”
“那都是在邯郸也有头有脸,还认识不少权贵的家伙,硬抢?”回答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涩,“如今雁北全靠他们的支撑运作,损失一两个还好,可若是他们都不来了,或者使诈,雁北就是一片孤岛,所有人都没法好好过日子了。”
说到这里,那人越发低落:“如今他们不愿施以援手,还不是看雁北无首,有没有个有名有姓又有声望的将领可以做担保?廉颇将军这一走,原本他们前几年给我们做人情的粮草也没了人情的找落,这新旧一加,也无怪乎他们不愿帮了。”
“那你们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村子落在蛮夷手中?为了多数而牺牲少数?我念书少,却知道理从来都不是这么做的!”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是短暂的沉默。
直至一个老将叹气出声:“以往年的经验来看,只要草原上的部族搜集够了足以过冬的东西,他们就不会继续南下了。将军走时,只留下了那个叫舒的徒弟——他才那么点儿,这样的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唯有这一点,并未遭到质疑。
白舒贴在墙上的身子慢慢滑落在地,他抬手捂住了眼睛。
什么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那么,投票好了。”新的寂静之后,不知是谁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同意今年不再对关内几个边缘村落做防御,只守主镇的人,请举手。”
白舒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房间内衣衫兵家摩擦的声音。
他很像伸手捂住耳朵,可不知为何手却重似千金,难以移动。
“那么,不同意的人请举手。”
有着同样想法的,或许永远不止有一人:“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
说话的,是一位年长的老人:“如今,边关供应将士的需求都很困难,士兵不足万人,如何打?就算是打了,那群蛮子跑的那么快,他们要去哪里,会走哪里,我们皆没有头绪——我们要去守哪儿?”
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有守,就定然也有放弃。
可谁都不想成为被放弃的那个,谁也不想选择放弃。
“就算我们决定要以村保镇——哪个村子会被舍弃?”
话题又绕回到了最开始,也是最为残酷的地方——没有人愿意给出答案,也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一定是错误的。
紧贴着墙蹲在地上,原本捂着双眼的左手缓缓向下,露出了右眼。
“最北方的村子,一定会成为他们的首要目标。”
睫毛微颤,浅棕色的眼睛在缓慢抬起的眼帘下暴露于空气中。
“较大的村子,也一定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一只眼睛的世界,要比用双目丈量的时候,更为狭窄。
“最北又人口较多的村子,似乎是‘南村’吧?”
被遮挡在手下的左眼中,是一片黑暗,但是比起右眼光鲜亮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