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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张良抬眼,直视嬴政,“不过各为其主罢了,倒也没真的盼着陛下能放良一条生路。”他的语气平和,揭露了在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的结局,“陛下选定良,是有别事吧。”
    “有啊,”嬴政向后靠了靠,抬手指着身前的白舒,“这家伙说你手中有《素书》。”
    “《素书》?”张良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看向因为忽然被点名,浑身写满‘尴尬’二字的白舒,噗嗤一声笑了,“陛下既然想要替将军讨要《素书》,可否给良与将军些时间,单独谈谈呢?”
    而嬴政的答案,是起身就走。
    瞧着君王毫不留恋的背影,张良字里行间尽是感慨:“秦皇走的真干脆,”说着,又有几分遗憾的模样,“可惜了良还打算在最后使些劲儿,能够离间你们呢。”
    “所以,真的有《素书》?”白舒不踩张良挖的坑,直奔目标,“你是真心?”
    “将军这话说得好生有趣,若是假意,如今将军与谋逆者私聊之事也已成定局,说了什么只有天地与你我知晓,等良死了——不,不用等良死了,只要良随口胡说些什么,就算陛下信你,旁人也不一定能容的下将军吧。”
    张良一脸淡定的为自己斟茶:“将军不坐?”
    白舒沉着脸,琥珀色的眸子凝在张良的身上,像是两颗琉璃珠子尽是杀意。
    “将军这样真是吓人,”嘴上说着害怕,张良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自从知晓将军是武安君之后,却不尽然是秦人之后,良便派人去查了。结果没想到将军身上还有意外之喜。”
    白舒俯视着张良。
    “将军真的就不好奇?”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你,你娘是秦人,你可会忠心为陛下谋划?”
    张良脸上挂着笑,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将军犀利,良自愧不如。”他嘴上这样说着,却没多少真心,“陛下只知将军的娘是姬周的公主,却不知是哪个公主。”毕竟秦灭周的时候,周还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呢。
    然而张良的话并未再次止住:“更不知道,这位公主,本是周为了讨好秦国,为在秦国铁骑之下苟延残喘,欲图贡给秦王的美人。”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舒,不想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得到的答案让他失望,除却平静之外,只有满不在乎:“将军这就无趣了,将军本能成为周王,或者更进一步成为秦皇——就不心动么?”
    压低的声音充满蛊惑:“万人之上的位置,将军就不想要?”
    “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比阶下囚要好很多吧。”白舒不为所动,俯视着张良不怀好意的模样,“若这就是你想说的,那舒就走了。”
    张良砸了一下嘴:“好吧,绕回来。”边摇头边说着,“将军真是令人失望。”
    白舒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留下本就是为那传说中的《素书》,若不是有利可图,他干嘛顶着被他人怀疑的风险,和张良这种敌对势力聊天?
    “就只准将军算计良,不准良借力打力?”张良看着白舒一副不配合的模样,失笑,“若是将军能铲除良埋在车队中的探子,今日将军与良对话之事自然不会传出去。这事将军若是查不出,那只能说将军无能了。”
    就好像秦人算计张良,让旁人看到张良可以决断他人命运的计谋一般,张良不过是反击了一把:“况且将军不还有个雁北呢么,”一语道破了许多六国旧臣都没能想明白的事情,“雁北,是将军真正的底牌吧。”
    至此,白舒才算是真的认为张良是想要与他谈,而不是做个假象传消息出去:“你想问什么?”
    “将军真的信么?”张良步步紧逼,“有一日这平民百姓也能人人念书识字,也能步入朝堂为官为将。有一日,这天下只会有一个名字?”
    “若你不信,”白舒反问,“又为何要来问舒?”当张良真的问出口时,说明他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且开始认同给出的答案了,“若你不信,便是舒有千百般理由,也不能说动你,那说来又有何用?”
    如此狡猾的答案,引得张良一声笑:“若是韩非先生见到将军,定然是会因为知己的。”他提起了故人,“不过想来既然始皇对韩非先生万般推崇,又与将军交好,那将军与韩非先生也是可交的。”
    白舒不置可否。
    “如此,良有最后一问。”张良的眼里有光一闪而过,“若赵王贤明,若赵嘉为王,那先生依旧会站在秦的一边么?”
    这个问题好像似曾相识,以至于白舒连想都没想,变已经有了答案:“赵嘉不适合为王,”他看着张良诧异的表情,停下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昔年舒奉命讨伐楚国,秦国近七成兵力皆在舒之手。”
    张良自然知晓这事儿。
    “陛下从未对舒有疑,便是后来你将舒的身世捅到了朝堂上,也是陛下力排众议保了舒,继续在阵前为将。直至今日,他为秦皇,雁北也从未收回过。”那是他昔日能挺直腰本对秦王说话的底气,如今虽然底气弱了,但依旧是他的后牌。
    嬴政不是不能管,他只是懒得管,并且稍微有些乐见其成的模样。
    这天下除却嬴政,再也没有第二个君王,能如此心大的将大半基业交给有他这样身家背景的人手中了。
    张良想起了韩王,想起了年幼时父亲与祖父对坐在烛台下,满脸的忧郁与愁苦,等他恍悟之时,才发觉苦涩与嫉妒攀附在了他的心脏上:“的确有《素书》,”他说,“黄石公将书交于良后,与世长辞。”
    所以书用于不用,给与不给,皆是他一人说了算了。
    而如今,他有了决断:“望将军好好利用,张家祖辈皆为韩国之臣,算是有些底蕴。”他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一直以来吊在心中的石头,将一处地处秦土,无人知晓为韩国国相所属的宅子所在,告诉了白舒。
    既然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白舒也没了和张来那个继续杠下去的想法。他压在剑上的手指稍稍摩擦了一下剑柄,抬脚转身。
    “将军,”在白舒转身要走时,背后传来了张良的声音,“若你我为友,”他的声音不复之前的轻悦,仅是听声音便知他此刻的郑重,“可否对坐树下博弈一场,赊酒斟茶,酣时再酒,共醉一场?”
    白舒的脚步就此顿住,他的视线落在站在不远处,侧对他的君王。他看到嬴政笔挺的后背,顺着压在身侧剑柄上的手落在了白色的佩剑上——那是徐夫人的最后遗作,是他自雁北千里迢迢送至咸阳的得意作之一。
    “好。”阴错阳差的,话比理智更早出口,“若来生你我为友,当浮一大白。”
    第200章 三杯吐然诺
    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