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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即逝,随之而来的便是赤裸裸的嘲讽——真的不会么?
    “喏,水。”
    嬴政抬眼,看着白舒捧着个被故意造成很有年代特色感绿水壶的挚友:“白舒,”他轻唤,看着友人疑惑转向自己的脸,“下节课是什么来着?”
    “啊——别了吧。”白舒拉长了脸,“我讨厌思想教育课。”
    “但是起码不搞个人崇拜了。”嬴政却笑了起来。
    真好啊,这样的年代。
    最苦恼的事情,不过是作业做完了没有,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学科,游戏为什么总是打不通关,考试成绩谁高谁低。
    真好啊,你还在这里。
    他是如此的嫉妒啊,那个游戏中的自己,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重新来过,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去拯救你,即便是失败,也有最后到别的机会。
    ‘猜猜看,是公是母?’
    他是如此的嫉妒啊,在最后的最后,他弥补了自己唯一的遗憾。
    ‘若是匹母的,孤封你武安君。若是公的,你便继续做你的雁北君吧。’
    “武安君,”嬴政看着白舒,“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啊?”白舒不明白为什么嬴政忽然这么问,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同桌,“其实就是一个感觉威风虎虎的称号啦——大秦武安君,不是很酷么。”
    只是大秦的,武安君。
    “这样啊。”嬴政转头,扭开水杯抿了口热水。
    【陛下,】即将出征的将军笑嘻嘻的将手中刚刚写好的圣旨塞入怀中,【等着这山间开满梅花,您就要拥有一个再无纷战,第一个大一统的中华啦。】
    挣扎过却从未能改变既定结局的君王张开手,将一去不回的将军抱入怀中,他启唇却连‘对不起’这最简单的三个字,也无法说出。
    对不起,没能拯救你。
    将军啊,这乱世如麻,愿你来世拥有锦绣年华。
    第233章 从军玉门道
    李斯是被帐篷外的吵闹声惊醒的,他揉着略痛的额角询问道:“什么声音这么吵?”
    帐篷里一片寂静,唯有帐篷之外的喧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恍惚不清。这本该是一件下人疏忽造成的失误,却让李斯一下子白了脸。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自似是自言自语的低声询问,转为高呼。
    这一次,帐篷外有了回应:“大人?”
    “执书呢!”李斯掀开被子,连足衣都来不及套上,踩着鞋子站了起来,“他人呢!”
    自称为大秦的丞相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斯如此歇斯底里模样的侍从怔了一下,误以为是主人见到下人对他疏忽而动怒,恐慌的跪在了地上:“不,不知......”
    该死的!
    李斯整个人都是抖的:“外面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遭遇了劫匪,”这个侍从倒是知晓一二,“赵高大人已经带人去抵御了。”
    跪首的奴仆视线中,是飘然滑落在地的外袍——正在自己穿衣的李斯失手了。
    “雁北君的人呢?”绸缎自视线中被撤去,李斯弯腰捡起了因为手抖而滑落的袍子,也顾不得再叫人替自己收拾了,匆忙系上了衣袋,“陛下呢?”
    “小的不知。”
    并不是多么意外的答案,即便这是大秦丞相的贴身侍从,可那站在帝国巅峰的人,有哪里是他有资格仰望的:“外面闹了多久?”
    “约莫有半个时辰了,”小厮轻声说,“只是一直没能扫了尾。”
    再意识不到事情的不对之处,也枉顾他这么多年站在权力巅峰翻云弄雨的经历了:“你带着丞相府的牌子,去东营看看。”东营是雁北军带起来的护卫军,在几日前雁北君离去前,交给了他的副将。
    仆从听出了自家大人声音之下翻滚的阴云,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退着出了帐篷。而李斯,也追着那小厮退出帐篷的身影,离开了这里,循着声音朝那相较喧嚣的地方去了。
    守成的,果然是赵高:“赵大人,”李斯压下了心里的狂跳,面色平静,“这是哪里来的匪寇,如此大胆?”
    “李大人可是睡醒了?”或许是常年执掌刑罚,赵高声音比之他人更为阴寒,便是单纯的询问也像是在试探,“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李大人莫要挂心。”
    李斯的心跳越发狂躁:“是么,”他的视线扫过了周围的守军,又落在了远方被围剿的那些壮汉身上,“这些人看着,可不像是赵大人嘴里的‘乌合之众’。”
    “李大人看错了,也未可知啊。”赵高轻笑了一声,“高知晓丞相大人想要问些什么——这里有本官守着就够了,万一真的像是李大人所言,这群人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精通兵法懂得什么叫障眼法,那陛下可就危险了。”
    这几乎是明喻了。
    李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停跳,窒息感自胸口向四肢发散。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露出胆怯与惊惧之意:“赵大人倒是破得雁北君守军之法,是了,陛下的安慰最为重要。”他的手在袖子的遮掩下颤抖着,面上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放松与信任,“雁北君的人,自是最稳妥不过。”
    “自然。”赵高打量李斯的模样,淡然的将视线转回了远方,“毕竟丞相大人也知道高这里,没有疏漏——若是让贼寇越过你我二人,直奔陛下,那倒不如早早地死在陛下之前,还能庇得子孙无恙。”
    李斯的瞳孔猛然紧缩,他眼里充斥着惊骇看向面带微笑的赵高。
    “李大人可是要想好了,”赵高对李斯的反应早有预料,头也不转的说道,“大家可都看到了,丞相大人与高处在一处呢。”
    这是无声的威胁。
    李斯嘴唇开合几番,终了他哆嗦着咬住了下唇:“万一......”
    “哪里来的万一呢,”赵高偏头,脸上挂着笑,“这些人,可是大人您亲自验证的六国余孽啊——陛下这些年对他们赶尽杀绝,就算是狗,被逼迫到了角落里还会反戈一击,更何况是人呢。”
    李斯只觉得浑身冰凉,明明是暖夏,他却像是置身寒冬之中。
    赵高不觉,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李斯的感觉。他只是背着手站在那里,看着这些逆贼被稳稳地挡在防线之外,抬头望了望天:“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他的背在身后的手指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手背,“一会儿,就是李大人出场的时候了。”
    “你要斯做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赵高笑道,“若是一条狗没守住自己的主人,那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是条好狗,不会仗着自己是条老狗欺负小主人,就该殉主而去啊。”
    赵高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李斯压着自己的心跳,他听着远处那些嘶吼着为国复仇的人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