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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记忆没还来得及沉淀。
可他现在这样三番两次地出现,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洗脑的说辞搞得像是玩笑。
她真的怕稳定不住军心。
聂楹吸了口气,没让心里的枯苗润水复活,就咬牙转过身,不管不顾地朝着大马路上走。
夜凉如水,月色清浅撒下,看不透彻的微光被昏黄的路灯尽数笼罩。
街边道道斑驳摇曳的树影,压制住聂楹缓慢前行的身影。她走得疲惫,脑中的片段却一个不少地在放映。
不知道走了多远,掌心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感,瞬间勾住聂楹的思绪,分秒不等地将她从云端拉拽回原地。
忍着皮肤表面的那点麻木,她低头看了眼,是岑许潇打来的电话。
熟悉的字眼再次出现在手机上,聂楹烦躁地皱了眉。事情总是这样,越是不想看见,却越是来得劲势铆足。
没等犹豫,她狠下心,硬生生掐断电话。
用力按下关机键的那瞬,她总有种这么做,能彻底切断他们之间联系的错觉。
震动消除,周围清净。
可短暂的十几秒后,手机再次开始震动。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直到第四次,聂楹闭了闭眼,知道自己一会回去也躲不过楼下的见面,还是干脆地接起电话。
她没说话,只听着对面传来的气息声,就莫名其妙地哑了嗓。
对面似乎是在等她先说话,但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索性先开了口,话里有着不容置喙的质问:“这么晚了,你在哪里?”
聂楹吸了口气,慢慢地,一字一字说得清晰:“您有事吗?”
话落,凉风歇过,空旷的马路上,她仿佛听不到任何杂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通注定对峙的电话上。
岑许潇没给她迂回说辞的机会,只盯准着自己想问的问题,淡漠了说辞:“我问,你在哪?”
眼见着几步开外就是药店,聂楹不想让他听到里面的声音。
她舒了口气,站定在原地,拿出一贯坦然的态度,淡笑道:“没什么事,我挂了。”
说完,她眼也不眨一下,就掐断了彼此通上的那层音源。
聂楹虽然曾经被封过不恋爱就会死的名头,但她真正动心的,岑许潇还是第一个。
之前的所有对象,不过是谈给家里看的。
姐姐聂汐因为当年的那场事故,天才舞蹈少女一夜从神坛跌下,变成了连站都不可能的半残女孩。
这大半的责任,都在聂楹身上。
从小,聂汐就很争气,绘画、舞蹈、语言,样样拿得出手。
但就是因为聂家事业出事的前几年,聂家穷到无法养活两个孩子。再三定夺后,聂汐被送去爷爷家养。
说好经济周转好,就接她回家。
却没想这一养,就是八年。
这么多年的两地相隔,聂汐和聂父、聂母的关系自然就不如从小就跟在身边的聂楹亲近。
相较之下,聂父、聂母更偏爱聂楹,觉得同样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能企及同样的高度。
所以,就算聂汐再优秀,聂楹也从没有过压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想过就过,完全不必考虑后果。
后来聂家创业成功,聂汐从老家被接回。
突然住进的别墅,独立的空间,还有来回都接送的司机......她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而这些,在聂父、聂母不算适暖的态度下,聂汐更觉得可望而不可即。
那年的聂楹,即便只有六岁,也能看出姐姐的局促。她喜欢姐姐,所以她愿意主动靠近一步。
但聂汐似乎连她都排斥在外。
年龄在渐渐长大,家庭的裂缝也在逐渐显现。
聂父、聂母好像永远只看得到聂楹的优势,纵然聂汐练舞练到深更半夜,他们也完全看不到她的闪光点。
这些,聂楹都看在心里,却没有办法缓解。
聂汐也什么都没说,把话全闷在心里,每次都淡淡地朝着聂楹笑说没事。
直到聂汐发生事故,没了双腿,她再也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时,做了十几年的精神建设终于崩塌。
生活灰暗到让她拾不起希望,日日把自己锁在房间,呆滞地望着曾经自己站在舞台上的照片,以泪洗面。
对此,聂家给聂汐找了一个又一个心理医生,都毫无效果。
也是从那之后,聂楹发现,大家对健全的孩子好像总是包容心更甚。
聂汐故意摔碗,会迎来父母的冷脸,而她跟着摔,则会被关心有没有哪里伤到。
聂汐哭到崩溃,会迎来父母的厌烦,而她难过哭,则会被关心是不是发生什么。
等等的太多例子,都让聂家偏向对聂楹的培养。
聂汐过得不舒心,聂楹也好不到哪去。
看着姐姐日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