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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几字逼近防线,成功将他心底残存的一丝希望搅得稀碎。
江楷发现,纵然外界皆是千篇一律的赞誉说辞,事业有成,天之骄子,这会都不及感情胜利的锋芒,来得刺激要害。
待到视线彻底撕扯开迎光的迷蒙,江楷的意识才清醒复回。他紧紧盯着岑许潇,眸底汹涌渐涨。
想到一夕之间大量流落自身的工作任务,无不是近乎变态的强度。
连续多日的轴转,他早就被压迫得疲惫傍身,分身乏术到根本挪不出精神去考虑别的事。
那日在公司,看到岑许潇从焉济宸办公室出来,江楷再后知后觉,都能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到头来,他所谓的敢惹,还是在不好惹的人这磕得碰壁难归。
霎时间,冷风飕飕刮过树梢,尖锐的擦撞声肆无忌惮地响彻在天地,此起彼伏得没个消停。
配上暗墙上太过张牙舞爪的黑影,活跃的鸟兽都被惊得噤若寒蝉。
空气凝滞的片刻,江楷脑中只剩愤懑气恼,垂至裤边的拳头生生握紧,指节发白,直到掌心出了勒印。
他强逼着自己冷静,故意绕话:“岑总认识我?”
“一个项目的,怎么不认识?”岑许潇缓和神色,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边袖理得平整。
这厢的细微动作,相较对比,越发将两个人的生活差距扯得尽远。
岑许潇谈吐轻松,语气稍有上扬,搜寻不出往日的肃然,反是意有所指,“有时间来这找风景看,是项目还不够忙?”
轻描淡写的两句问话,流转在凉风中,就打压得江楷如是再生工作时的紧张感,密密缠绕紧神经,逼得脑袋不停发胀。
一转眼,他就看到了岑许潇白衬上的唇印,极为显眼的位置,淡粉晕染,唇线流畅,是春风一度的随性写照。
所有的猜测迎合上至今听到的流言,江楷莫名自信顿生,气愤地为聂楹感到不值之余,再生厌恶。
“忙也不比岑总,”忍着头疼,他抱有清醒地言浅意深,“领口真是鲜艳。”
就在江楷以为剧情走势有如他所料时,岑许潇正中下怀地抬手,指腹顶端擦过衣襟,温热蓄染不过三秒,游走般落手。
他眯眼笑了下,锋芒四绽的视线裹挟上微光,似提醒示意,又似威胁警告,“我们之间的细节,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江楷一噎,心头难得筑起信心轰然倒塌。凉风过境,很快吹得心寒,似是濒临冰天冻地。
时隔多秒,即便思绪半滞,他也还是鼓起勇气动唇,急切地扬声抢过话题,丝毫没了镇定加持。
“我还喜欢聂楹!”他说。
“所以呢?”岑许潇一秒收敛,没给他反驳的余地。
他走近一步,身影全数压住地上那抹摇晃,“津海大学优秀毕业生,省技术赛一等奖,品学兼优......”
一五一十,他言简意赅复数脑中残存的信息。
说得越久,江楷的表情就越是黯然失色。
虽然这不算什么重要信息,但他没想,岑许潇会把他捏得这么紧,好似弦上的蚂蚁,一碾即碎。
想要逼他上断壁峭崖,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样的头衔,该有个很好的前途。”岑许潇一针见血,冷然地露出少有的笑意,独占话权,“不是吗?”
及至听完最后的杀手锏,江楷才发觉,自己先前所树的傲然硬骨仿佛仅在分秒间,就被敲至粉碎。
碎屑粉末流散于风,尽数凄凉。
走到这一步,他毫无退路,万般无奈,只好破罐子破摔地强逼着自己挺直背脊,不认输,“为什么是你,我想见......”
没等他说完,岑许潇就截断话锋:“她没空和你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他一秒冷下眸色,眉宇间的淡漠熨得火光骤烧,炽热的温度似要把他灼化,“但要是你想玩,我不介意奉陪。”
如鲠在喉地,江楷的视线从深眸移至那抹淡粉,心头猛地擂鼓尽响,警醒般震得他冷汗虚虚,背脊直僵。
恰逢其时,是他自找麻烦,不知觉地到了走投无路的两难境地。
短短间隙,星光黯淡。视线所及,无不荒凉。
江楷全身发涩,沉积多日的烦郁顷刻开闸般堵在胸口,撑胀得内壁都快要爆裂。
从幻想被拖拽回现实之际,他只听耳边亮出的话音,不疾不徐,却毫不隐蔽地坦露讥诮。
“别试图用你的事业来挑战我的耐心。”岑许潇眸光扫过,一语中的,下出最后通牒。
“你还不够格。”
钥匙旋进孔缝,没转两下,门把便从里侧被按压,门内的亮光随即顺着细缝乍泄而出。
隐约地,淡薄的光线照亮了暗沉的走廊,同样,也照清了楼下仍旧徘徊的步伐。
岑许潇不带停留地走进去,一阵利落的关门声将残留伴身的沉僵彻底隔绝在外。
正巧聂楹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