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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没说什么。
赵家的坟头到了,赵老太太跪在早死的老头子的坟前,再看看一旁大儿子的坟,哭得老泪纵横,年年来一次,年年哭成这样。
赵宴平跪在祖母身边,垂着眼帘,默默地用木棍拨弄厚厚的一叠黄纸,让底下的也能烧起来,烧成一片片灰烬,被风吹走。
赵老太太哭累了,回老屋睡去了。
赵宴平带上年礼,去了一趟沈家。
沈家正月里要给沈员外庆六十大寿,气派的大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沈员外、柳氏、沈樱一起招待了赵宴平,沈员外还邀请赵宴平也来吃他的寿宴。
赵宴平吃不下,沈员外对母亲再好,赵宴平始终无法接受依然美貌的母亲配了这样一个白发老头,尽管沈员外娶母亲的那年仍是壮年。每次来沈家,赵宴平都会觉得愧疚,如果不是被他拖累,母亲不必勉强自己改嫁。
谢绝了沈员外的邀请,赵宴平放下年礼便告辞了。
赵老太太一醒,赵宴平扶她上了车,赶车往回走。
村路两侧都是田地,视线开阔,赵老太太望着老家的方向,悠悠地对孙子道:“你说你,恨了这么多年,真想一辈子做个孤家寡人,亲兄弟、亲侄子都不认了吗?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将来你出了什么事,除了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你还指望谁会帮你?”
赵宴平淡淡道:“没人帮说明命该如此,我谁也不指望。”
这话够狠,一句就堵住了赵老太太的嘴。
这趟老家之行让祖孙俩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傍晚回到家,祖孙俩都沉着脸。
阿娇知道官爷与老家的二房关系不和,见此还以为在老家又发生了争执,官爷心情不好,阿娇也将昨晚的事抛到脑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祖孙俩。
赵老太太打量她一眼,问道:“请郎中看过了?”
阿娇早有准备,道:“没,睡了一上午,起来的时候感觉没什么事了,就没去请。”
赵老太太仍然不放心,吩咐道:“今晚你来西屋睡,明早彻底没事了再搬过去。”
阿娇闻言,扭头看向官爷。
赵宴平不想再跟老太太对着干,道:“那你们就先凑合一晚。”
西屋床小,好在老太太瘦巴巴的,阿娇也娇小,应该不至于太挤。
阿娇便将被子抱去了西屋。
赵老太太心里有事,睡不着,向阿娇倒了一肚子口水,诉说她做祖母的艰难。
赵家的事就是官爷的事,阿娇听得特别认真,然后她柔声安慰老太太:“您别急,如果官爷能找到香云姑娘,香云姑娘也没有吃太多苦,官爷与老家的芥蒂可能就慢慢化解了。”
赵老太太叹道:“哪那么容易,光咱们武安县就多大,整个大周又有多少个武安县。”
阿娇何尝不知道?
难道官爷真的再也见不到妹妹了吗?
阿娇还想打听打听香云姑娘的事,里面却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赵老太太睡着了,看着干干巴巴的小老太,打得呼噜挺响。
阿娇顿时想回官爷身边了!
☆、048
阿娇这一晚都没怎么睡着, 赵老太太的呼噜呼噜声跟打雷似的,偏偏床还小,阿娇还不敢翻来翻去怕吵醒老太太, 干躺一晚, 无比煎熬。
早上她服侍赵宴平洗脸,两个发青的眼圈甚是明显。
赵宴平皱眉问:“昨晚没睡好?”
阿娇无奈道:“老太太睡觉打呼。”
赵宴平没跟老太太睡过一个屋, 还真不知道老太太有这个习惯。
“今晚搬过来吧。”赵宴平一边擦脸一边道。
阿娇别提多高兴了,晚上回到早已睡习惯的大床,她倒头就睡,将昨晚欠下的觉都补了回来。
又过两日, 便是除夕了。
赵家的庭院房间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 请朱昶写的六对儿春联也挂在了各个门口,一片喜气洋洋。
到了后半晌, 翠娘、阿娇一起进了厨房, 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今晚知县大人谢郢、顺哥儿也会过来, 这顿年夜饭自然要更加丰盛。
翠娘做了几道她拿手的北方菜, 阿娇做的是本地有名的菜色, 待客人到齐时, 八荤一素端上桌, 特别有排面。
上好菜, 翠娘退下了, 与顺哥儿、郭兴去倒座房吃, 赵老太太、赵宴平陪客谢郢。
阿娇想去东屋等着最后吃,谢郢笑道:“年夜饭, 就是要一家人吃才热闹,小嫂也来一起吃吧, 今晚只有背井离乡来蹭饭的谢某,没有什么知县大人,赵兄、老太太、小嫂都不必见外。”
他一袭暗红色锦袍,面如冠玉,温雅俊美,如果说赵宴平是一把锋芒外露的大刀,谢郢便是一枚精心雕琢过的美玉。坐在赵家这间简陋堂屋里的谢郢,真是应了那句话,贵客到访,可使蓬荜生辉。
堂堂京城的侯门之子竟然如此谦和,阿娇拘谨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