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森林寂静，一时艾斯只听得见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一时加快的心跳声。
    女人眼中的坚冰逐渐被慈爱给融化，灿若星河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瞅着艾斯，似乎他是女人的全世界一般。
    这本该是令所有男人怦然心动的眼神，可如果加上之前与女人的那场诡异的对话，他便觉得事情的发展开始变得不太美妙。
    艾斯一时被女人盯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他咽了咽口水，依旧没有放下警惕之心，他就像是第一次接触外界的猫儿一样，小心翼翼却又异常期待。
    “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安安眨眨眼，不明所以，“那种眼神？”
    “就是……”艾斯拧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了想，道：“就是把我当做小孩的那种眼神。”
    “可你就是小孩啊。”安安奇怪的嘟囔道。
    “我不是。”艾斯有些不悦，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也不比他大多少，“我今年16岁，再过一年就可以出海了。”
    才16啊，在安安心里，艾斯就和刚出蛋壳的崽崽差不多大，一想到他是罗杰的崽崽，而她又曾经向罗杰求过婚，那么四舍五入，这个男孩就是她的崽崽呀。
    这样想着，安安看艾斯的目光更加慈祥柔软，崽崽长得还挺好看。
    艾斯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对了。”女人忽然问道，“你的父亲海贼王呢？他在哪里？”
    父亲……
    艾斯目光一黯，垂眸敛下一闪而过的恨意和失落，“他……他死了。”
    安安闻言犹如晴天霹雳般，脑中空白一片，缓了许久才回神，语气不自主变得凄厉，“他怎么可能会死？！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女人向他逼近，艾斯犹如惊弓之鸟往后退了好几步，始终和她保持着进退得宜的距离。
    安安察觉出了他的警惕，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悲伤，来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渐渐接受罗杰已经去世了的消息。
    她心中一酸，眼眶泛红，她还记得罗杰那家伙离开之前说过他们还会再度环游世界，他们还会再度相见。却没想到那日匆匆一别，竟成了永别。
    安安吸了吸鼻子，轻缓的语气带着安抚性的意味问道：“那……你的母亲呢？”
    女人的问题无疑是将艾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硬生生的扯掉痂，露出血淋淋的伤。
    艾斯的心一寸一寸沉下去，整个人显得有些压抑，他紧抿成一线的嘴唇有些发白，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但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挪不走。
    他不想说，但看着女人那双澄澈的眼眸时，就像是阳光终于透过那积满灰尘的玻璃照进了他不曾被人注意过的隐秘的角落。
    他的秘密，他不曾揭露的脆弱，此刻正一点点一点点，慢慢的拨开她看。
    两人对视，他慢慢的开口：“母亲……在生下我之后便去世了。”
    天呐！
    安安瞪大双眼，捂着因惊讶而微张的嘴唇。
    他是个孤儿！
    安安此刻看艾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初，她让艾斯叫她小妈多少有些调侃之意，但听到艾斯说自己父母双亡之时，难免起了些感同身受的怜悯之心。
    艾斯和安安一样，似乎都带着不可扭转的诅咒一般，一出生便没有了父母。
    但安安又和艾斯不一样，她有疼她爱她的叔叔，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艾斯却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崽崽这16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喂，都说了不要拿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啊！”艾斯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不满的嚷嚷道。
    安安充耳不闻，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就站在了艾斯的身前，她温柔的抚摸着艾斯的脑袋，“乖哦，崽崽，以后小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就像叔叔曾经照顾她一样。
    女人手指的肌肤细腻柔软，穿插在他发丝间时而轻揉而时抚慰。艾斯一时愣神，竟忘记了挣扎，任由女人逐渐将他的头发搓揉的一团糟。
    他的心莫名触动一番，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变得柔软起来，“真的？”
    “真的！”安安真诚的点头。
    艾斯不知为何有些庆幸，他心下松了口气，但还没开心那么一会儿，就听见女人问：
    “对了，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艾斯一口气卡在胸膛，连连呛咳了好几声。
    他恼怒的拍开女人放在他头顶的手，气的满脸通红。
    这人大言不惭的说要当他的小妈照顾他，没想到头来竟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诶！崽崽！你别走呀！”
    安安拔腿追上愤然离去的艾斯。
    她不明白崽崽为什么突然生气，甚至还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叛逆期？
    安安突然有些理解当初叔叔的感受了，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但即使有些无奈，安安决定了要将艾斯当做自己的崽崽照顾，那就不会轻易的放弃。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安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时间在此刻似乎过得很慢，度日如年般的漫长，他能听到身后女人踩踏枯叶产生的细微破碎噼啪声和她绵长轻缓的呼吸声。
    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已经想处清楚了，他不需要什么小妈，也不需要一个陌生女人突如其来的关心。
    况且他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倏地停下脚步，转过身，“你……”
    安安一直都垂头思考着该怎么照顾叛逆期的崽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会转身看着她。
    慢停了几秒的脚步使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怕，艾斯与安安身高相近，只要微微垂眸就可以看见她那张漂亮红润的唇。
    愈加浓郁的奶香充斥鼻腔，他看着那唇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他恍惚间记得，他曾经吻过……
    而他现在，也想吻下去。
    “嗯？”
    女人娇俏清亮的声音惊醒了艾斯，他猛地回神，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至背部撞到了树干才停下来。
    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艾斯的脸飞起两团红晕，手指扶着嘴唇，那上面似乎还停留着女人唇上奶油的甜腻。
    “崽崽，刚才你想和我说什么？”
    安安看着此刻的艾斯，觉得这崽崽的心情真是反复无常，怎么看都处在叛逆期！
    她甚至有些苦恼，她从来没有照顾过幼崽，也没有照顾过叛逆期心思敏感又脆弱的人类幼崽。她唯一有的经验，也就是叔叔曾经无限宠溺她的经历。
    难道她要学习叔叔曾经对她的相处方式，来和崽崽相处？
    安安觉得可以一试！
    艾斯完全不知道安安已经把他当成了幼崽，他耳根滚烫，张了张嘴将那些赶她走的话咽了下去，有些羞涩的道：
    “我……我的名字叫艾斯。波特卡斯·D·艾斯。”
    幼崽的名字原来叫艾斯啊，和她同是A开头的名字。
    安安巧笑盼兮，“我叫安托瓦妮特，是世界上最强大、最伟大、最美丽、最威严的黑龙。”
    “……”艾斯语噎，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他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柔弱美丽的女人竟然是一条龙！
    这完全不亚于海贼王重生携手十八位老婆走上人生巅峰！
    实在是太荒诞了，以至于，艾斯再次认为，眼前这个女人脑子有毛病。
    *
    安安向艾斯询问去东海风车村的路线，得到了艾斯宛如看智障的眼神还有语气微妙的一句：
    “……这里就是风车村。”
    安安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声，正要向风车村的方向走去，却被艾斯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回身满头雾水的望着艾斯，艾斯却支支吾吾，双颊绯红，躲闪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好像她是豺狼虎豹一样。
    “你……你、你就这个样子出去吗？”
    之前因为安安的一番小妈言论，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她到底是不是自己小妈’还有‘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两个问题上，倒没有注意到她身上没有穿衣服。
    现下一看，才惊觉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一副香艳惑人的风景。
    肤如凝脂，洁白莹润，如新雪般的椒乳像是随时会融化一般绵软，尖端缀上的果实粉嫩挺翘，小腹平坦曲线优美，还有那没有一丝毛发，光洁饱满的耻丘，在树影斑驳的光线下，幽深诱人的肉缝若隐若现。
    艾斯只瞥了一眼便触电般的移开视线，某处不受控制升起的反应让他感到羞耻，当对上女人那双澄澈的眼眸时，心中生起的罪恶感近乎将他淹没。
    艾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你……你……”
    “崽崽，你是在嫌弃我的人形吗？”
    艾斯还没说完，便被安安打断，她话语间带着一丝委屈。
    由于前段时间与香克斯的相处，她已经明白在其他人面前要穿衣服这件事情，但她觉得崽崽不是其他人，在他面前不着衣物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没想到他竟然不喜欢她的人形。
    “不……我、我没有！”
    当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时，艾斯的心不由得一紧，慌忙的摇着手否认。
    说着，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颤抖着手指给安安披在身上，一边系上扣子一边道：
    “你、你就先穿上我的衣服吧，之后我……我再给你找其他衣服。”
    尚在发育期的少年身材消瘦，之前他穿上衣服倒也不觉得，现在他脱掉衣服后，安安便觉得崽崽可真瘦，心中对他的怜爱之心愈发旺盛。
    她心想，崽崽这16年过的真可怜，肯定没怎么吃过肉。但是没关系，既然她安托瓦妮特来了，那么她就一定会把崽崽喂得白白胖胖！
    安安深吸了一口衣衫上残留着少年身上清爽的气息，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双手重重的拍在艾斯的肩上，目光坚定：
    “放心吧，崽崽！小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又是这句话。
    艾斯瞅了她一眼，他是真的把安安当做了脑子有点毛病的少女。
    他没有说话，低头系好了所有扣子之后，后退一步，这才发现女人穿了衣服比不穿衣服更加色情。
    挺翘的双乳将衣衫高高撑起，纽扣与纽扣之间的缝隙下幽深的沟壑若隐若现，且有了被撑爆的迹象，浑圆中挺立的两点紧贴着布料愈加清晰，随着她的一呼一吸，胸脯微微上下浮动，那圆珠像是活了一般，暗暗引诱着人采撷。
    对男女之事还在懵懂期间的少年哪里见过如此诱惑的景色，怎么也挪不开视线，只觉得浑身滚烫，口舌干燥。
    “这样穿就可以了吗？”安安低头看着自己这身打扮，觉得完全没问题，她甚至还因为崽崽的体贴而感到欣慰。
    “走吧，现在就去风车村。”说着，安安又转身向森林外走去。
    艾斯闻言猛地清醒过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让安安穿成这样去风车村，至于原因他此刻还不清楚，或许是觉得她这样穿影响村容，又或许是不想让其他男人用淫邪的目光看着她。
    艾斯又一次握住了安安的手腕，这次用了些力气，细腻莹白的肌肤很快浮现出一圈红痕。
    他此刻还没意识到自己失礼的举动，他神色复杂的看了安安一眼，沉沉道：“你跟我来。”
    安安没有挣扎，任由艾斯牵着她的手腕带她往回走。两人沉默不语，一前一后的走着，森林宁静，一时间就连踩踏枯叶产生的细微破碎声都觉得吵闹。
    肌肤相触之处炙热的不像话，他的大脑告诉自己应该收回手，但他的手却做着与大脑背道而驰的动作，甚至更紧了几分。
    心中涌出的莫名而又美妙的感觉让他一面想要快点到达树屋，一面又希望这奇妙的肢体接触能再延长一点，一点点就好……
    “诶？”安安仰头惊叹，“你的家原来在树上啊。”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按理说，这不算是艾斯的家，这是他、萨博还有路飞叁人共同的家，但由于萨博的离世，后来他和路飞便鲜少来这里。
    树屋看起来有些旧，与儿时相比显得小了不少。
    艾斯偏头看着安安，心想，她这么柔弱应该爬不上树屋吧。
    “失礼了。”他轻道，而后牢牢搂着安安的细腰，几个跳跃间便轻松的来到了树屋。
    推开木门产生吱吖声响，扑面而来的烟尘呛得安安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艾斯窘迫的红了脸，“不好意思……我很少打理这里……”
    “咳咳咳……没事没事。”安安被呛的双颊绯红，眼尾湿润沾着生理性的泪花，看起来就像晨曦含苞待放的玫瑰般美丽。
    艾斯移开视线，心跳一时加快，他掩饰性的干笑了几声，然后快步走到一处翻出自己的衣物，递给安安：
    “你先将就穿上这些，明天我陪你去买新的。”
    安安倒是对衣服没有什么要求，她甚至还希望不穿衣服呢。她爽快的接过衣服裤子就开始往身上套。
    艾斯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安安，耳旁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让他不禁回想到之前那番诱人的景象。
    不能再想了！
    艾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觉得自己今天可真奇怪，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还没等艾斯垂头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被肩膀突然搭上的一双玉手给板了回去，他微微睁大眼睛惊讶的与安安对视。
    她拧着眉头，神情有些严肃，嘴里嘟囔着什么他根本没听清，只记得鼻翼间萦绕的馨香让他像是置身于一团柔软的棉花之中，轻飘飘，令人向往，情不自禁。
    “你年纪轻轻的就学那些老油条不穿衣服呢。”她端着一副家长的模样，严肃而又认真的教导着，“崽崽你现在还小，要明白男人最主要的就是要衣冠整洁，不可衣不蔽体……”
    说着，她突然顿了顿，而后惋惜的叹道，“你现在不懂没有关系，现在小妈我来了，我会好好教导你学习男德。”
    男……男德？
    艾斯恍恍惚惚间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词语，他歪头，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堆满了大大的疑惑。
    安安看着他湿漉的眼睛，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水，她拿起衣服套在他身上，学着他之前给自己穿衣服的动作，笨拙的给他系上纽扣。
    她好像从没做过这种事，微颤的手指好几次隔着布料碰到他的胸膛，他似乎能够想象到她那双手柔嫩细腻的触感，那是他之前感受过的美妙，他甚至还隐秘的用指腹蹭了几下。
    “像你刚才露出上半身，是非常不对的。我是你的小妈，看了无所谓，但如果让外面的女人看了，你肯定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艾斯的目光向上移，最终停留到了那张一闭一合的唇上，娇艳欲滴像花一样，香甜的奶油气息似乎还在舌尖流转，他迫不及待的想再尝一口。
    他像是着魔了一样，喉结上下滚动，墨黑的眸子颜色沉了几分，他缓缓的向那诱人的唇靠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吻上了……
    “好了，穿好了！本大王果然是天才！”
    女人骤然的离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灌入鼻腔的冷空气使他蓦地从旖旎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天呐，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竟然对自己的小妈产生了那样龌龊肮脏的想法！
    深深的自责和唾弃让他无法抬头直视安安，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已经无颜面对安安了。
    对于艾斯突然起来颓废沮丧的气息，安安只当这是叛逆期莫名的心情变化。
    她笑得明媚，金眸中闪着期待光芒，握着艾斯的双手道：“陪我去找玛琪诺吧！”
    艾斯抬头，一眼便被她眼中的光彩捕获。他想，或许没有人能拒绝此刻的安托瓦妮特。
    他也不例外，他道：“好。”